
【风恋】哪一天(散文)
哪一天,那一天,平淡归于平淡,无言就与无言,不是阳光就是阴天,两极在日夜间转换,因为难忘的事而令它不再向往常一样平凡和沉默不语。
一阵风来,缘起,一句话了,缘灭。“你两个先把这几户弄一下,我先忙去了,车就在外面,其他人还在等。”那么平常的话语,一辈子不知说过多少次,如今竟成了遗言,竟然说得那么和蔼。
有叫做缘分的那么一种说辞开始于哪一天?有叫做缘分的那么一种感情结束于哪一天?一辈子我们谁也无法预料见或不见,见多还是见少;或者一念之间永不相见,是自然规律使然,但给予自己的是锥心的痛。
人和人因缘因事在某时某地而聚而散,遗留的却是你是我的过往,我为你的思念,恰恰是在最不舍的地方成了云烟,招致遗憾悔恨。
生命不止,缘起缘灭不息,而又有几人能静观风生水起,日月变换,再岿然无所动呢?
平常人,平凡的日子,一贯平常的天气。除了偶尔的雷阵雨再也没有波澜,都在忙,都在赶,又都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经岁历年,消磨着时光变幻。
渐渐的,青春有了倦意,年华有了沧桑。当鬓角的流年开始斑白,心却随着身边的人和事来了,走了,毫无波澜地变得又冷又硬。
因缘而相聚相惜,那些过往如一树繁花,瞬间寂灭。和你一次次的走户入巷,你给与我一次次的生活照顾。那一起走过田间地头的足迹还留着清新的印痕,路上脚步扬起的尘土都未落下,而你的生命却嘎然拉上了帷幕。
你说过“章用完了先放下,明天我过来拿。”天已明了,你却未来,只有心的落落的空寂。
是的,到此刻“我才知道我们的心脏容积太小,容不下一路的风吹,容不了匆匆的凋谢,容不下太多的一去不回。”
生活还在继续,过客依旧忙碌,缘已寂灭如尘,满脸的泪水让痛苦决堤,侥幸的幻想你仍犹存,真实的无奈呵!能不能让我学会坚强?
譬如昨夜的风,譬如晨起的露,一切也还有迹可循,再譬如满街行色匆匆的人流,各有各的来处,亦各有各的去处,来与去的交集点上就绽放出了错综的情感。然而对于纠结其中的人各自在乎,各自珍惜,又各自在不经意的瞬间连一声再见都来不及说,便在此生再也不见。
亦如你在无情的车轮之下化作尘泥,再无迹可寻,恰是那一场沉痛的梦,醒的时候痛得不能再痛,但还要接受事实的变迁。
夜雨里,人生再次陷入低谷。听雨声如泣,我还怎能安息?黑夜里的月光也是那么的冰冷和空寂,潮水般涌上来的是怪异的笑脸,斗艳着繁华的世事,时见喜者笑,哪见悲者泣,一切美好都随心的黑洞塌陷。就在那一天,你还在为别人的生死奔忙不停,忙前忙后的劳心劳力,此刻一大群人又正为你操持忙碌着尽人事。世事何其难料啊!
喜怒哀乐一切皆因一饭一席而起,为了它我们穷尽一生,斗争不止,这一切在一天前你我谁都不能逃避。而此刻一切与你又有何益?就像我刚刚收起的脆弱,就像我描摹多时的勇敢,无生之理于争何据,这一切又是那么的毫无意义。
生命里来的来,去的去,千万次的擦肩能有几次深深的回眸?只有这奈何的雨夜里滴答的雨声敲打我冰冷的孤单。一生短暂,但我们送走了几多人?又迎来了多少人?可还会有几人能深深地留在最深的生命里供我怀念呢?
因心有感触,曾莫名的在一大清早就对着一位弟兄说,相比较,在这样美好的清晨活着见到你真好,他惊讶地问为什么,我只笑着说感觉。他不置可否地笑笑算是回答。可是那一刻,我深深的落寞和惆怅如同陷入寒冰之中。
在很多时候、很多场合,我们抱怨和发泄的太多,对一切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美好人事总是习以为常的缺少感谢,有时候几近冷漠。
臃肿的是对世俗事物的执着,缺少的是对生命的敬重和温婉。把最好的情绪和态度给了陌生的不相关的人,面对最亲近的人就一味地吼叫,责难。
世事仍旧落花流水,可此刻我拿什么给你送行——我情如父兄的人。这么多的事物,我只有最不贫穷的眼泪,痛哭着送你一程,让昨日的熟悉在泪眼里陌生模糊,惟愿天堂的你幸福安康。
此刻,你和退出我生命的所有人和事一样,我一刻都不会遗忘,为有过你们的陪伴,为你们给予我生命存在时厚重的呈现方式,为生命里珍贵的情感,为平凡的众生相惜而安表达感谢。
不管在此生的哪一天,我都永远不会说再见。
2014.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