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人间暖情征文】岳母的饺子(散文)
岳母是极其勤快又极其乐观的人,每次都见她忙碌的影子。雅歌11岁,岳母就在我们身边忙碌了11年。岳母做一手好饭,最拿手的是包饺子。
我们当地人把饺子叫“角”,把包饺子称为“捏角”。其做法一下就形象地闪现了出来:一张用擀面杖擀出的面皮摊在案板上,用老式手电筒旋成大小形状薄厚都一样的饺子皮,用筷子轻轻捣进一点调好的馅,双手一捏就成。“角”很小,馅也不多,但是想要吃却不太容易,只是过年过节过生日之时才可吃得上,按照食堂的计量,每斤60个,我至少能吃四五十个。
而岳母包的饺子却大有不同。第一次去岳母家吃的就是饺子,岳母反复问我爱吃什么馅的,韭菜肉、大葱肉、莲菜肉,我红着脸说随意,啥馅的都喜欢。等岳母高高兴兴地把饺子煮熟端上来,竟然各种口味的都有。那些饺子安静地躺在碗中,白白的、胖胖的、鼓鼓的,特别可爱,像有了生命似的小娃娃。
岳母包的饺子比家乡的“角”要大很多,馅把角撑得鼓鼓的。岳母说:“吃饺子,就是吃馅,馅多多的才好吃。”我一直以来却误认为吃饺子就是吃面,吃沾着的汁子。岳母包饺子很少做沾汁,直接在饺子上放一点辣椒油、倒一点香油、酱油、醋就可以了。岳母包的大饺子,只一口能就吃出肉的感觉和菜的味道,前五六个饺子我多半狼吞虎咽地吃下了,第七八个才慢慢品它的味道,等到吃十一二个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饱了。
岳母说,现在日子好了,天天都像过年,而过年必须是有饺子的,所以岳母一得空就给我们包饺子。忙了一周,终于到了周五,岳母晚上总会问:“明天想吃什么馅的饺子?”我知道岳母的脾气,若说随便是坚决不行的,雅歌只说肉馅的有肉就行。岳母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起床上街割肉准备食材。岳母从不买加工好的肉馅,买回来整块的肉,将肥瘦相间的地方切出来剁馅,将肉皮割下来做冻肉,若有骨头的话,熬一锅骨头汤做馄饨汤。等到全家人都醒了就开始剁馅,我和英子、雅歌会去外边忙一些别的事,等我们中午回来,大大的肉馅饺子就会端到我们的面前。
其实,我是不想让岳母受累包饺子的,“好不容易遇个星期天就去外边吃吧。”岳母却执意要亲自包,“我做的还没有外边的好吃吗?”这句追问,一下就将我还要想说的话给噎了回去,所以每逢周末,我们总能吃上岳母包的大饺子。
上周末似乎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等我们忙忙碌碌地回到家里,大饺子已经盛了上来。岳母微笑着说:“今天吃的是萝卜饺子哦!”我能判定,这是岳母专门给我说的,因为前几日我给英子说过我的想法,肯定是被岳母听了去。
与往日不同的是,岳母再没有忙前忙后招呼我们,只是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看我们吃。大概是累了,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从早上六点起床,割肉、剁馅、和面、擀皮、包饺子、煮饺子,所有的事情都是站着完成的,一直持续到了中午12点。
雅歌悄声告诉我,才知道昨天晚上岳母和她换了床位,起床时腰不小心碰到了床梁上,腰疼得受不了。
等到晚上,我把岳母受伤的事情告诉了英子,英子更担心了,赶紧去看望岳母。岳母很安静地躺在床上,说休息一会就好了。回到卧室后,英子不停地絮叨:“都这样了,妈还包饺子还蒸馍……”
听了这话,我心里酸酸的,岳母带着腰疼包饺子的场景浮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