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儿弯弯
一
今夜的月亮像一把镰刀挂在西天上空。周围死一般的沉静。秋听着自己的心跳,呆呆地坐在初秋的院子里;整整哭了一天了,泪水早就淌完了。
她舒了口气。转过头才发现秀儿一直在身边,“睡去吧,我呆会儿就进屋。”
望着秀儿进屋的背影,秋打了个哆嗦。三层的小洋楼富丽堂皇地卧在群山之中,家里装修考究,家具一应俱全。专门请来能干的秀儿伺候。在别人眼里,秋生活在蜜罐里。不用在土里刨食三餐,丈夫每月将足够的生活费打在卡上。穿名牌衣服,出入各地去玩耍,品尝别人没眼福看到的东西……可是,这一切对秋来说,这跟高级牢房有什么区别?
牢房!这俩字狠狠地刺痛了秋。儿子,不争气的儿子呵,你在里面还好吗?
二
云漫胡乱地躺在床上。这是第几次犯事了?他觉得自己无法理清楚。反正,有个上亿资产的爹顶着呢,也许明天就会在他的钱开路下离开这里。
今天老爸和老妈怎么一道来看我了?
记忆中,老爸永远是那么忙。听老妈说,老爸在我一岁的时候,就走了,到煤矿挖煤。没想到他命好,结交了一位哥们,后来这位哥们给了他一个小煤窑自己去经营。哪知,开煤矿这么来钱,十年就发达了。后来,各地小煤窑被国家关停了,才回家来了。
老爸命好,哥们助他发财。可我的那帮哥们,怎么竟都不来看老子?等我出去了才说。
不过,老妈的眼睛哭肿了。想来老妈还是很可怜的。嫁老爸的时候,家穷的揭不开锅啊。婆婆阎王,处处诉说着妈妈的不是。分家了,妈妈到外婆家瞒着俩舅母背点米回来,每顿只用手抓俩把放在锅里,舀饭的时候给老爸舀上,自己喝着满是菜叶的汤,越喝越肿。小时候老爸每次说到此时,就再也说不出来。
可是,等他有钱了,还不是,花天酒地?
此时,我都这么着了。他指不定在哪个女人那里逍遥呢?哼!
三
谢老大躺在床上,抽烟。
前世老子欠他龟儿子的,尽给老子添乱。
儿子这次真的犯大了。人命关天啊。为了个女人,简直没出息。
赶到现场的时候,尽管老子见多识广,也不禁呆了。那小伙子被打得遍体是伤,奄奄一息。只要他不死,儿子或可有救。只可惜,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太性烈了。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她,让她男朋友和她断交而已,怎么就真的去撞上儿子手里的刀子?当场死亡。
谢老大又掏出一只来烟来,叼在嘴上。“啪”,烟被一只芊芊玉手点燃。
“还是你乖!”他伸手摸摸她的头。这是第几任太太了?他也搞不清楚。她年轻,漂亮。最重要的是,她懂自己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哪像那个黄脸婆,不准抽烟,不准和哥们在场子里豪赌,不准到酒楼喝花酒……哼!
“你来看我做什么?和你的小老婆们玩去!和你的哥们疯狂去!”儿子的怒骂响在耳边:“我就是要闯祸,就是要你明白,你还有我这个儿子和儿子的妈!你自己想想,你除了钱,还给过我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在哪儿?”
谢老大,猛吸几口,呛着了,大声地咳了起来……
一弯新月,在初秋的天幕中,冷冷地泛着银光,照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