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五年】慢冬(散文)
北方,冬天的脚步是缓慢的,宛如在走一条蜿蜒盘旋在四季舞台的小路,跟着节气的脚步慢慢走,渐渐冷,总也走不到头。
“细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小春此去无多日,何处梅花一绽香。”一场缠绵的细雨,迎合着立冬的脚步,在季节的舞台把冬的序幕缓缓拉开。
立冬至,万物藏。在岁月的枝头,喧嚣了多日的枝叶在阵阵秋风中纷纷飘落;缤纷夺目的各色瓜果也一一排列在商场的“亭台楼阁”。
立冬至,寒气生。这个季节,百花凋零,只有瘦菊和初始的霜花齐肩比美,用一抹清绝的亮色,装饰着日益萧瑟的冬日岁月。
从立冬开始,冬天就拉开了序幕,这时候的冬天是小打小闹的,没有北风的料峭,深秋的余韵依然在枝头,在花圃喧闹着。
一树树红枫,一垄垄瘦菊,在初冬的暖阳下,笑靥如花。绚丽夺目的颜色,染的满天满地都是一片迷人的景致。这时候,田野的景致如一幅深远的油墨画,最有看头。
冬天就这么款款地走来了,立冬过后,就该是“小雪”了。小雪,精致在一个“小”字。初冬的帷幕拉开时,树叶已经飘落一地,小小的寒意扑面而来,不凛冽,不彻骨。
这时,持续多日的晴朗天气是很难见到雪的。即使在北方,“小雪”也只是日历牌上的一个节气,难得用轻盈的雪花告诉我们,小雪已至。
小雪分为三候:“一候虹藏不见;二候天气上升地气下降;三候闭塞而成冬。”小雪过后,天气真的该冷了!冬日暖阳时光,会有一场空灵的小雪落在我的心房吗?
小雪,无雪。我在等一场雪,落在我的心房,染白我的天空,染白我的岁月。
等待中,“大雪”的脚步就近了。大雪至,仲冬始。这时候,北方的天空真的冷了,一场北风牵着一场北风的手,在空中肆意地刮着。
在凛冽的寒意中,雪花开始飘落。冬天,最美的风景是下一场雪。那雪花飘着飘着就成了一首首洁白的诗行,“细看不是雪无香,天风吹得香零落。”谁说雪没有香味?你仔细看看,只不过是天上来的风,把她的香气一点一点吹散了。
飘雪的日子久了,寒冬的钥匙就急不可待地打开了隆冬的闸门。冬至后的冷是天寒地冻的,是冷风彻骨的。
大地被冻结了,变得硬帮帮地沉睡着。
花木都凋零了,光秃秃的在寒风中发抖。
河川也在冬眠,厚厚的冰凌阻隔着鱼儿龙门的跳跃。
路上的行人们是最怕冷的,一场大雪过后,羽绒服,棉大衣,漂亮的围巾、厚厚的手套……所有御寒的衣物全部在寒气逼人的冬季隆重登场。那场景,酷似一个个北极的企鹅在雪地中蹒跚着。
这时候,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冬天的沉重扑面而来。呼吸的空气也浸润着浓浓的寒意。总有一些个爱美的姑娘,依然穿着薄薄的秋装,在街头招摇成一道靓丽的风景,周身洋溢着青春飞扬的无所畏惧。
一枝寒梅傲雪来。雪一飘落,梅也就开了。雪映梅花,梅花映雪,两两相望,都是开往心里去的。梅花是漫长冬天中一抹靓丽的颜色。浓浓的笔墨,为冬天的苍白染下锦瑟。
冬天的风刀子似的,可是蜡梅却不怕,一枝疏影待人来。她就那么迎着彻骨的风,清冷地开着,在枝头静静地笑。
梅花的香是醉人的,那种淡,那种雅,如一件珍藏的旧物泛出的冷香,直香到你的灵魂深处。
梅破知春近。梅花一开,春的脚步就该近了。可是,北方的末节,那些花儿,草儿,还在朦朦胧胧中睡大觉。只等着,立春过后,东风一吹,小河化冻,她们才肯欣欣然睁开黄绿的眉眼,张望着这个春光乍泄的世界。
北方,冬天的脚步是缓慢的,时光的小船悠然划过。我站在窗前,盼着有雪花飘落,落在庭院的竹林,落成一阙阙宋词,用清丽的韵脚和着时光的脉搏,跳跃成一首欢乐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