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归】瑞雪兆丰年(随笔 外一篇)
一、瑞雪兆丰年
阳历十二月二十九,己近年底,车流人流脚底都装了滑雪板飞快滑往心的归宿地,天上降落的,空中飘动的,汇聚成一地白茫茫的亮丽。雪白是用来形容白的,而于雪自已却没有词形容了,雪的光是纯真无邪的眼晴,真诚地凝视着热热闹闹的年终,把2018和2019接线头处衔接得天衣无缝。
雪从遥远的天空飘来,一路动荡一路从容,即使在风的推搡中也不失优雅。多少年梦想,多少年酝酿,多少天飘荡,把自己嫁给无法预知的未来。也许嫁给英俊伟岸的珠峰,过一辈子冰清玉洁的日子;也许嫁给期待中的松柏,过一季甜言蜜语相依相偎的厮守;也许嫁给寡言的冬麦,消融于麦根,滋润开春的麦苗;也许嫁落一摊滚烫的牛粪,热火的日子哪怕只有分秒,也珍惜这片刻的缘份。命和运是从性格、家庭和社会中提取的味精,让舌苔舔和心灵饱尝苦乐的滋味,撒下珍惜和善的种子让命运自己绽放,抱怨不如消融,用全部的珍爱去温嗳命运的安排,感化顽石冻土,用尽全部的心水让结局更加温润多情。
有人说,雪是多情的公子,对谁都一往情深,不如说,雪花是勤劳操心母亲,所有的关爱都倾注给根的毛细血管,让御寒的温存和心思滋润根须每一次延伸,根下的爱心决不是做秀,而是家的温馨自然生长。春天里,秋天里,叶的绿,花的红,果的甜,都是根的笑容和滋味。冬天里,瑞雪兆丰年,就是娘的白发与姑娘的红头绳!
今年十二月三十一,是丈母娘九十岁生日,随妻女去重庆云阳祝寿,一路风雪,篱笆山上,雪拥山道车不前,漫山的雪花雾淞挂满松柏分明是让回家的人品味雪的心思与味道。浓云裹卷的山风吹不冷泥巴山的雪花,也吹不冷泥巴山道上回家人火热的心,倘有一只寒鸟是否能找到栖息的枝头?倘有一夜寒月是否能找到下山的路径?这瑞雪的山道上谁明白孤独行者的坚守与落寞?瑞雪过后,绵延的山道就是迎春的脚步,瑞雪过后,归来的山鸟就是春天的歌者!
年底漫天的浓雾中闪着亮光的窗户,那是年终盼望的眼晴,黄昏中夜色将云阳笼罩在新年期待中,车轮也消解了一路疲惫,脚步格外轻快。回到云阳,一大家人济济一堂,举杯相庆,老岳母脸上笑容盛开,问候这个问候那个,好像是为大家庆生。
临返攀时,老岳母又拿出一年来纳的鞋垫,鞋垫上花开春天,树枝上的鸟,繁茂的技,在浓冬里春意盎然。那细眯的眼抖动的手平静的脸预示着春天里健康快乐的消息。
二舅哥我习惯叫二哥,二哥说,离开云阳务必吃一顿狗耳朵包面。狗耳朵包面果然好吃,透亮劲道滑爽的面皮里香味无穷,像一句句浓浓的祝福,麻辣鲜香的汤料恰到好处,像一家热热闹闹的日子。这狗耳朵包面是云阳的特产,包面大约和陕西肉夹馍取名一样,包面是面包肉,是细薄透亮的面皮包裹着细嫩鲜香的肉,陕西肉夹馍是“肉夹于馍"的文言省略句,这名字都取得大有来头。这包面是湖北川东一带的叫法,四川人叫抄手,展开面皮,小木板刮勺肉置于皮上,对角轻拈,似冬天里两手轻抄,过冬御寒。安徽人两角对折,两边对粘,叫包袱,更形象,北方人叫馄饨,状似饺子,形状小甚,是婚礼的吉食,广东又叫成云吞,各地叫法不同,都是冬天里温暖的问侯,都是辞旧迎新的礼物。冬天里,瑞雪下,一切都兆示新年里丰收快乐的祝福。
瑞雪兆丰年!
二零一九年二月六日草就
二、金桔的须根
国庆节在仁和集市上买了一大盆金桔,叶子郁郁葱葱,挂满果子,惹人疼爱,呼哧呼哧弄回家,连盆也不敢换,就势放进一青色高大挺拔瓷盆中,金色的桔子像挂满的铃铛,在深秋的闲暇里摇响了无数的快乐,日子在翠叶金桔的装扮下也亮丽了许多,金桔照亮了屋子里外,也照亮闭锁的心灵。
意外出现在一个星期后,桔叶虽还青翠却纷纷飘落,桔子依然金黄却冷不丁格登登跌在木地板上,像跌在心上。匆忙买来养植土通用肥换盆培土浇水滴肥,亦然不能阻止叶子的坠落,地板上一层厚厚的翠叶像青冢上的荒草,我也不忍扫去。
周末值班问农学何老师究竟,何老师说,落叶不怪叶,问题在须根,金桔和人差不多,脸上愁眉苦脸,必是心中不快。我这才想到细毛根根的重要,满眼金桔的黄亮,压根没想到根须的关联。这倒让我想到了生活的世道,没有无数个根须一样的基层干部从群众的土壤里汲取营养与力量,便没有繁荣昌盛的国家;没有无数次根须样学习就不能有进步成长;没有无数个根须样的老师传承文化,历史就成了飘落的枯叶。估计土壤中的金桔须根一定胆怯地蜷缩在老土壤的坚硬里无法向新土壤里伸一下腿。新旧土壤的融合是以金桔根须的委屈为代价的,传达到枝叶果实上就是一拔拔的飘落。社会生了病,百姓脸腊黄,也许就是这个理!
深秋的风钻过纱窗的孔,把冰凉的季节对准了剩余的叶子,理顺了根须站稳了的叶子没有丝毫的畏惧。记得我也曾鼓励过即将飘落的叶子,让他再坚持几天,我会想办法援救叶子,不想问题却在须根上。最后的坚持竞然是生与死的界碑,我能想像叶子从枝头飘落的无奈,叶梗和技条最后的别离像分别的亲人扯不开的双手,信念是一种超越,有难以想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