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往事】水车.白菜.地瓜种(散文)
一、水车
初春的风,温暖中有些冷的料峭;晨曦的普照,和煦中有些露的淡描。几多的飞燕,衔上泥和草,正在飞向各自的爱巢;成队的我们,沐着风和雾,正在扑向大地的怀抱。在村南广袤的田野里麦苗正青得发绿,绿得流油;而她的东北角,则是麦浪包围的蔬菜园。她是我们村我们队的蔬菜瓜果种植地。
我们这些孩子们发疯似的在蔬菜园内乱窜。各自寻找自己的最爱。有望着胡萝卜樱发呆的,这些樱樱咋长的,她们好像武装人员屁股后别着的“盒子炮”上飘的红樱(只是红樱变成了绿樱);有的望着胖大的白萝卜品评一二,那胖大的白萝卜,只留五分之一的青头在外面,而它头上的萝卜樱,则像斗士头盔上的樱樱,在春风的抚弄下,有着自豪地摆动;有的则去拨弄那绿油油的菠菜,此时的菠菜犹如田野里播撒的翡翠,在晨旭的抚慰下,熠熠地产生醉人的亮光。而我却独独爱上了菜园里的水车。
我急急地奔向水车。这个物件使我感叹人生的神奇。它带着古老的聪明和技艺。在汩汩的水声传送中,有着诗的韵味和律动,清澈的井水,如流动的碧玉,在水车履带的传送中折射着天地之光。在大转盘传送时,那水流,或飞溅星光、或叮咚泉水、或悦动碧野、或水韵仰止;那转盘,或湿漉漉铜铁淙淙、或绿绒绒苔藓萌萌。
我掬得一捧水车里的水儿,亲亲脑门,哇,好凉,好像一丝清爽的风从脑门一掠而过;又好似一副冰水毛巾,敷得脑门清爽,如头淋夏天雨水后的感觉。这时几只小麻雀停在水车的转盘下啁啾,时而呼朋唤友,时而啄水引颈。更有那一只只喜鹊沿着水车的传送带跳跃着,歌唱着,和谐着水车的水流声,描绘着江南水乡的和美画卷。
水车由水井内继续抽送着清澈的水,再由转盘的每个水槽和漏斗把清凌凌的井水传送到每个沟沟渠渠。把菜园里的蔬菜灌溉的肥肥壮壮。我们孩子们最喜欢收获的季节。
二、白菜
论菜蔬类,我的最爱,当数白菜。它炒、炖、熘都是美味;它配肉、配豆腐、配虾皮都是绝配。而大肉白菜炖粉条永远是我的魂牵梦绕。而对白菜最深的回忆,就是我村南地菜园生产队分白菜的时刻。
一到此时,我们这些孩童们,都是捂着冻地通红的小手,挒开着露出棉絮的破袄、趿拉着脚趾洞天的破靴、流着昨夜已开始流淌的鼻涕。紧急地奔向一个目的地。我们到菜园后,只见看菜园的大爷已同社员们把棵棵大白菜拢成了堆,只余少部分仍停留在菜地里。它们饱满丰硕,叶叶片片特别艺术地层层重叠着,在它们的顶部都被弄个紧箍咒,以防它们兴高采烈时,炸开逃逸了去;它们粉白躯体外都裹了一层翡翠外衣,显得弥足的剔透和高贵。
我们小朋友们,有的拾些白菜的翡翠外衣、有的干脆直接把剩余的小棵白菜拔掉了事,都看着那菜园大爷的大秤、都盼着那成堆的白菜赶快据为己有。好像猪肉白菜炖粉条的香味已盈满了鼻庭,更是熏醉了碧野。
三、地瓜种
除了水车和白菜,能让我在菜园留有永久记忆的就是那又粗又长又大的地瓜种,这里提到的“地瓜”不是百度度娘说的“地瓜”,而是我们小的时候吃的“哏地瓜”
简称。它成品时吃着清翠甜爽,特别是用醋和香油一调,是一个绝佳的喝酒小菜;不过,我认为吃的最爽的莫过于那皮儿黄黄的地瓜种。它是地瓜在蔓生长的最后期,它皮儿黄橙橙的犹如地瓜完成任务后,皇上恩赐的黄马褂。特别夕阳西下时,红色夕阳和谐着黄的地瓜种,若此时泼墨宣纸,必将是一副绝美的国画精粹。
地瓜种,去掉黄色外衣,生着吃地瓜,那甜中有酸的滋味;那酸脆有香的口实;那香美爽口的快意。都实实地塞满了记忆。每次看菜园大爷看我们到了菜园,都会拿那根根地瓜种招待我们(因社员们都不要地瓜种)。我们都会乐得屁颠屁颠地,不停地对大爷喊:“大爷好!”“谢谢大爷!”
随后个个扛着大爷颁发的奖品——地瓜种,走向自家的厨房,一串串银玲般的笑声,在菜园的苍穹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