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匆匆一年(散文)
十二月末时,曾经在一起工作过的同事打来电话,向我咨询撰写公司年终总结之事。我莞尔一笑,总结,无非就是将这一年来所做的事,走过的路认真捋一下,形成综合性的文字来,只要写的切合实际,收存或是汇报,都是值得回味的。而我这一年的总结却是在三五闺蜜聚集畅怀中完成的,算是辞旧迎新的一份快乐吧。
品咂回味中发现,匆匆走过的一年,大半的时间都是陪家中老人度过的。为了照顾九十高龄的婆婆,我与先生二人放弃了所有的业余爱好,也推掉了诸多的应酬,整日围在娘的身边,精心照顾着。年迈的娘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有时就如同二三岁的孩子一般,焦虑不安,生怕自己的儿女丢弃了她。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是再忙,也得抽时间耐心地陪伴其左右,不敢有丝毫倦怠,直到老人安详辞世。曾经有人问我:以失去自我的代价,换来老人晚年的幸福,是否值得?对我而言:当你觉得值时,心中自是坦然,如果感觉不值,终有一天,你的内心会愧疚。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为人子女者,尽孝是首要的,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人常说,生死乃天命。生与死,就是止于呼或止于吸。但对于一个知道自己生命垂危的人来说,那短暂的呼于吸又是何其弥足珍贵。八月末时,李家媳妇的悄然离世,让小区里的老少爷们着实唏嘘了好久。这位刚满50岁的女人,得知自己直肠癌不久于人世时,放弃了化疗和服用高额抗癌药的治疗方法,一改往日坐麻将桌前虚度光阴的坏习惯,每日穿戴齐整,整日与相好的姐妹们活跃在体育场、小公园里,参加着各类娱乐活动。她笑侃着说:上天对我的眷顾有日可数,我活过一天,就是赚到了一天,可不能面目全非地离开这个世界,我要把每一分钟都活出精彩来!因为爱着,她努力活着,笑声多了,精气神也有了,大院里再不会有人私下里对她评头论足,说这女人不会过日子,整天就会糟蹋老公那点血汗钱。大家看到的是一个光鲜靓丽,精神充沛,活泼可亲的女人。在病痛面前,人的生命是那样脆弱,可在亲情面前,生命却是无比的坚强。当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时,她为儿子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给老公交待了自己的后事。病魔折磨了她近两年多的时间,最终将她带离了让她眷恋的尘世。于她而言,生与死的瞬间,就是一种痛苦的释放,更是一种幸福的升华,她短暂的一生如泰戈尔诗句所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亲戚朋友们时常为她离世前淡定沉稳的胸怀而感叹称赞。
岁末年初,总会想到一段光阴的流失。年末最后两天,正好是家中一亲戚54周岁的生日。家人群中,呼啦啦地红包一大片,纷纷道喜祝福。嘻哈热闹间,这位亲戚来了一句:唉,不知不觉又老了一岁!群中安静了许久,想必都陷入了沉思。白驹过隙,飞花如梦。细品之下,一年四季,人生况味尝多少,苍鬓霜发过秋冬。岁月的流失,带走的不仅仅是人生的欢乐与愁苦,还有那已不复存在的青春,生命也在逐渐失去他的光华。看到朋友圈中发的一条段子很好,我即刻转发于她:年末,将往事清零,所有忧伤,不再回望,且让聚散随缘,爱恨随意。人生注定还将有很多相遇,无论风雨满楼,或是万千繁华,只要时光还在,就好。于红尘凡世中,做个知足常乐的人,岂不更好。
这一年对于我来说平谈却也不失一份充实。读书写文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失的部分,与文字结下的那份缘也与日俱增。只要有时间,会如蜻蜓点水一般来往于论坛各个版面。深知自己那一把刷子上不得台面,写不出什么精华之作,平平仄仄间也招惹些许是是非非。我都大度地接受。人啊,总是活在他人的嘴皮下,无论你怎么挣扎,活成什么样子,背地里都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口水之气淹不死人,精神上不能自我毁灭吧。不申辩、不计较,该吃就吃,该喝还得喝,一笑了之,其实就是最好的蔑视。走自己的路,看别人的风景,也是人生的乐趣。诚然,在混浊的世间保持一份恬淡的心,真的是不容易,那就泰然处之吧。
很喜欢朗诵,自2016年参加了“粤新人进疆六十周年”纪念大会朗诵了自己一首长诗后,再没有机会参与这种大型的活动,也缺少了朗诵的机会。而我所在的区域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学习班去提高自己的朗诵水平,偶尔跟着董卿学习朗诵,总是底气不足,找不到感觉。一个多月前,舞之缘的姐妹们准备举行“第三届舞动生活,欢乐年会”活动,策划人联系到我,要求我在活动节日中穿插一首诗歌朗诵,并强调是我自己的原创作品。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些叽叽歪歪的东西谁会喜欢?但经不得这位姐姐的极力推荐,答应了参加。经过筛选,决定将自己2016年获得“第三届龙文学”诗歌一等奖的那首“布尔津河的诉说”读给大家听。
演出当日,当大家将目光从热情奔放的舞蹈节目中转向舞台上孤独的我时,忐忑不安的心,忽然被触动了。温热的波澜层层迭起。没有华丽的舞台服装,也没有适合的音乐配置,到场的人员不多,而我却激情漫溢,语气铿锵,认真地为大家诵读着。一众人员安静地聆听着我诗歌中的故事,在诗文优美的韵律中,静听着我的诉说,没有丝毫厌态,那一刻,我心怡悦。这样不经意的展示,让我平淡无味的生活平添了不少色彩。原来,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舞台诉说着不同的故事,能讲出一段吸引观众的好故事来,不是孤芳自赏,而是与众不同。
新年第一天,正忙着在各群中发祝福语时,先生在里屋呼喊起来:老婆快来看,家里的花儿开了!只见小书房的窗台上,那盆养了多年的蟹爪兰终于再绽芳容,先生饶有兴趣地用油性笔在花枝上记下了它们不同的颜色,说是等开春时再培育几枝出来,让这花开满屋子。我会心地一笑,随他折腾。窗外玉雪纷飞,窗内鲜花灿烂,我的世界,你来过,于我,已是满心的欢喜。于这岁末的寒风中,能聆听些许花开的声音,岁月,便是一笺最美的诗篇。
问候云老师,远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