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觅春(散文)
鸟儿把我从沉睡中叫醒,仿佛在对我说:“春姑娘来了,去野外走走吧?”
我迈着轻快的脚步,全身投入了大自然的怀抱,眼前豁然一亮,春天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们身边……
和煦的春风轻轻地抚摸着行人的脸庞,让人们忘记了冬天的寒冷。碧空如洗,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儿也从遥远的南方飞来了,一起相约来赴春天的盛会。红彤彤的日头已从东方冉冉升起,给平展展的田野带来无限的光明和温暖。农家人早已在返青的麦田里紧张地忙碌呢!瞧,一位留着齐耳短发、拿着铁锨的中年妇女正在小水沟旁边走着。即使风儿吹乱了秀发,但她仍未觉察。那清凉的水“哗哗”地流进了久旱的麦田里,她仿佛听到了小麦“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她望着麦田里那片充满希望的绿色,心里充满了喜悦。另一位50多岁的老年人时而弯下腰用力锄着地里的麦蒿,时而直起腰来喘口气。不一会儿,他随手解开外衣的扣子,任凭风儿跑进衣服里。他许是实在力不从心了,便随心所欲地坐在了田埂上。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卷儿,顷刻间,一缕缕青烟便从他的鼻孔里跑了出来。一瞬间,那缕缕青烟就消失在了空旷的田野里。他深情地注视着那些开始返青的小麦,仿佛是看到了一片片金色的麦浪……另一位俊俏的小媳妇猫着腰左顾右盼,正在麦地里仔细寻找野菜呢!当她发现一些心仪的野菜时便立刻蹲下,左手轻轻把它们抓在手里,右手握着镰刀,稍微一用力便把它们从土里挖了出来。然后,她轻轻摘掉野菜根部的枯叶,把它们放在篮子里。她望着篮子里那些鲜嫩的野菜,心里乐开了花。来此休闲娱乐的朋友们可以尝到新鲜的野菜了……
温暖的风儿轻轻地吹着,柳树上的柳条儿已在风中翩翩起舞了。我望着这些柔韧的柳条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朝诗人贺知章写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望着随风飘动的柳条儿,我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往事:那时,家里穷得叮当响。我们几个小伙伴为了能弄几个零钱,周日便偷偷去堤北的柳树上折柳条儿。我们从树上折下柳条儿,轻轻剥掉它们绿色的外衣,等晒干后,就可以换零花钱。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那时,我们爬上高高的柳树,任凭风儿把树枝吹得来回摇晃,仍没有丝毫恐惧,一门心思只想多折些柳条儿。我们背着那些折来的柳条儿,满心欢喜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们一路欢歌笑语,大家都祈盼着把这些柳条儿卖了,能多买几个写字用的本子(我上小学时,用石板写字。)
我折人家柳条的事儿被父亲知道了,他的脸上布满了乌云,只是闷闷不乐地抽着旱烟。我望着他那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还一个劲嘀咕:折柳条的事儿又没被看树的人发现,他咋还这样烦(不高兴)呢!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慢慢地告诉我,说家里再穷,也不能为了一点私利,就去做损人利己的事情。迫于父亲的严厉,我只得去找护林员—张叔承认了错误。当晚,父亲又给人家送去了些鸡蛋,这事才算撂下了。老父虽已去世多年,但是每每看到那些萌动的柳条儿,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父亲来……
在这春寒料峭的日子里,我再次来到了百年枣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淡淡的新绿,我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村里人在枣树的空隙处种植的大蒜。它们在地里努力生长着,给春天献上一份礼物。勤劳的邵家人在国庆节时,在大蒜的行间撒上了些甜甜菜种子。当春风吹来时,它们就争先恐后地从泥土钻出来了。刚刚从地里钻出来的甜甜菜,柔柔弱弱,怜爱之情油然而生。林间的鸟儿飞来飞去,仿佛是在欢迎我呢!
我漫步在枣林间,这里没有尘世的喧嚣,也没有利益的争夺,只有湛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春风一到,暖风细拂,大地复苏,饱经风霜,沉睡了一冬的黑皮大枣树,也有了生机。褚色的树枝上,开始萌出新芽。那棵棵枣树静静立在那儿,好像在沉思……脚踩在林间的小路上,我又闻到了黄土地那特有的味道儿……
这带着清新泥土的味道儿,我不禁想起了2017年初夏陪同母亲游百年枣园的情景来。我牵着母亲苍老的手,走在林间小路上。小鸟在天空中快乐地飞来飞去;几朵白云在广阔的天空中自由遨游;枣树上已有了近似椭圆的绿叶,继而开出五瓣带有蜜糖蕊的小花。大概有很多蜜吧,总是引来无数小蜜蜂忙碌不停地竞相采蜜。微风吹过,异香中还有浓郁的甜味。真可谓令人陶醉,使人流连忘返。我忘记了心里所有的琐事,静静享受与母亲相伴的美好时光。阳光透过枣叶的空隙,照在林间的小草上,叶子变得越发深绿了。各种各样的花儿在静静地开着。花儿的清香让人感到异常舒服。岁月无情地伤害了母亲,她脸上又增添了不少皱纹;风儿吹乱了她头上的根根银丝,她好像忽然间变得苍老了很多。我不知道自己整天瞎忙什么,陪伴母亲的时间少之又少,总感觉亏欠母亲太多了……
春姑娘就这样迈着轻盈的脚步向我们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