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哑女(小说)
这对夫妇正在商议女儿琴琴的婚事。
“喂,琴琴……琴琴!你给我过来。”不像是当母亲的常态口吻,倒有点似继母凶巴巴样。
琴琴乖乖从里屋出来,走到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唠叨的母亲面前,双手不停配合口形做着手势,在表示一个意思:母亲,叫我干嘛?
母亲:“我真是看见你就气不打一处来,去去去,把我那件衣服洗了。”
琴琴遵从为之,母亲没好气:“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呷了一口茶,又说:“倒霉透顶!”
父亲见琴琴慢条斯理在洗衣服,也带着怒气说:“快洗,洗好了,赶紧做饭。”遂,态度来了个高幅度转弯,温柔地对女人说:“老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还不是因为你呀?”
“我怎么惹你啦?”
“让你给琴琴找个婆家找到了没有?”
“唉呀,这不是琴琴特殊情况嘛,她是个哑吧,都没人……”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呆家里白吃白喝吧。”女人火气更大起来:“现在趁她还年轻,你得想法子给嫁出去。”
“要不,去找西村头那个东东问问?”男人急中生智般。
两天后,母亲正在为琴琴梳理打扮,似也能体现出一份母爱,男人领着东东来了。
“阿姨好。”
“快坐。”
“琴琴,快给你东东哥打个招呼。”是母亲的呼唤。
琴琴微笑点头致意。
东东即刻做出回应:“你好!”
女人说:“你带琴琴去街上,让她自选买套衣服。”
“好,琴琴,咱们走。”男人说。
父女俩走后,女人叫东东靠近她并坐沙发上。
“阿姨跟你聊聊,你觉得我家琴琴怎么样?”
“很好,很漂亮,可是……”
“因为是哑巴……对吗?”
“不,不是啦。我恐怕配不上她哩。”
“你说什么呀,阿姨知道你人好,经济条件差,一直未成婚。同意把琴琴嫁给你,该不会觉得我家琴琴是哑巴,你……”
“阿姨,你说笑了,像我这样的人哪能嫌弃,只怕的是我配不上她。”
“这样吧,阿姨知道你不容易,结婚彩礼就给两万好了。”
“两万?这……”
“你不会连这点钱也没有吧?”
“不……不……不是,我给……回去想办法。”
“好……行!”
“可琴琴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你放心,刚才不是给你示意了吗?再说,我的话她绝对听的。”
“那行……那行。”
“告诉你,我家琴琴什么都会做,嫁给你呀,可就是大赚了,知道吗?两万一点也不多……”
“是是是,阿姨你说的是,那我……”
“行行行,你呀就回去准备礼金。”
新婚之后。
琴琴习惯性洗衣做饭。
“别洗,我自己洗,你休息休息。”那天新郎对新娘说:“虽然我没有钱,但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受苦。我来做饭……”
新娘使劲摆着手,眼泪汪汪继续听着新郎的言语。
“你能跟我,简直是三生有幸,是我的福气……”
一个甜美的声音忽然响起:“东东……你是大好人呐!”
新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声音是岀自于从小哑巴的琴琴之口。
“琴琴,你怎么会说话?”新郎惊恐地跳将起来。
“东东,别怕……”新娘的声音再次穿入新郎耳朵。
新郎便从惊讶慢慢转向惊喜。
“其实……其实我不是哑女,会说话,是我不得已才装哑。”
“会说话?”
“只是……只是我不敢说。”
“为什么?你父母不是说你……”
“她们哪是我父母?”
“什么,你说什么?”
“我是……”新娘停顿了一下,已泣不成声:“是他们把我拐来的……”
“你是被拐卖的……怎么会是这样?”新郎的惊讶程度大为提升。
“他们一直想把我卖给大款,如我不是哑巴,我说不定早就成为一老汉的小蜜了……”
“怪不得,他们开口彩礼不多……”
“东东,我原打算封口一辈子。”
“那又为什么?”
“不曾想到你对我这么好,人生第一次尝到了做人的滋味。”
“琴琴……就算你是哑巴,成全了我也满足欢喜,现在……你不觉委屈么?”
“东东,别这么说,你敢担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汉。”
“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男人……”
新娘听了新郎这句话后,扑入新郎怀中,不肯离开。
翌日,这对新婚燕尔,沐浴着春光,来到公安局。
新郎对新娘说:“不应该再沉默下去,不然你的懦弱,会使得那对夫妇更加猖狂,这样的人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新娘说:“是的,不再沉默,我会向警察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