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瑞雪兆丰年(散文)
“春天到了竟然还下雪了,是冬负了雪,还是雪背叛了冬……”
这句在网上调侃多时的话语,真正见证了北方的一场春雪。
立春后,天气连续多日气温回升,使淤积一冬的泥土开始了复苏。冰雪渐渐消融了,一冬的宁静、肃穆、简洁也随之而去。小鸟的叫声比平日里更响了。蔚蓝的天空更高更远。寒冷的冬天已经走远,这个春天是美好的,可不曾想,冷空气像是约定好的,一夜之间,风卷着雪扫荡了整个新疆南北。
下雪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因为天气骤变,原本想着出去逛街的我只好窝在家中不敢出门了。闲闷着没事,隔着落地窗,我就时不时地看着窗外雪花的情况。没过多久,那细碎的雪花渐呈强态势,天色也逐渐暗了,随着风的吹拂,那雪花也急促促地向地面扑去。
周末,正赶着孩子们刚刚开学报到,临街的道路上停满了等着接孩子回家的车辆。风急,雪亦急,不一会的时间停靠在路边的车顶上就蒙上了一层白,“风卷雪花漫天扬,雪打行人满头霜”,风雪迎着来往的行人兜头而下,一下就将人们推回到了寒冷的冬天。
当夜幕落下时,窗外的雪花在路灯下一会像潮水般倾盆而下,一会又飘飘扬扬轻盈曼妙,在路灯的辉映下,色彩斑斓,如梦如幻了。
这场声势浩大的雪足足下了一夜的时间,天刚刚麻麻亮,扫雪车就开始了忙碌的工作。转眼之间,路上就堆积了一尺多厚的雪。凛冽的寒风依旧夹着雪花肆无忌惮地横行着,楼阁、亭台、树木都被裹上了层层白色,极目远望,“惟余莽莽”的一片,这白色的精灵已笼罩了大地,天地间也就没有了界限。
天气预报说此次降雪预计12厘米。是风把其它地方的雪集结到新疆的吗?早起急赶着上班的人们找不到自己的车牌,车被雪盖着,车牌也是看不到,顺着那一个个雪包摸过去,全凭自己的第六感觉了,光是挖车都挖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把车上的雪都清扫干净了,一嗯车钥匙,旁边的车解锁了。
雪,本该是冬的伴侣,却跑来做了春的情人。屋前是雪压疏景,屋后是雪满天山。37厘米的厚度,这场春雪真是独领风骚,大的不得了啊。
属于自己的风景,遇见就不要错过。
这厚重的雪将平日里经常行走的人行道铺上了很厚的一层棉被,以往宽敞的路面,被漫过脚背的雪铺得满满当当,不知如何下脚,弯弯扭扭的,被人们踩出一条道来。过往的行人顺着之前踩过的印子来往通行着。等我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周边学校的学生们拿着扫雪的工具开始在道路两旁清理起来。
雪很厚,也很有水份,孩子们扫得有点吃劲,但大家干得都很出力。好事的男孩抓上几个雪团开心地打闹着,几个有心的孩子饶有兴致地在空地上堆了个雪人,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还解下自己的围巾给那雪人围上,孩子们放下工具纷纷与那雪人合影拍照,玩得不亦乐乎。
一路行来,我与同伴都在感叹早年前,每遇下雪之际,我们都要放下手头的工作,赶紧去所属区域去清理积雪。路面上被过往车辆辗压成雪饼的积雪,清理起来真是困难,冰铲,铁锹,斧头这些尖便的工具我们全部都用上了,可在凌冽的寒风下,我们的清理过程却很是缓慢,有的时候一场积雪会让我们清理二三天的时间,实在干不了的时候就会偷偷在路面上撒一点盐,等着那冰雪慢慢融化了,我们再用铁锹清理到路边的树田里。明知道这样做对路边的绿化丛有害,但为了完成清扫任务,不得不这样去干了。
现如今市镇建设所用的积雪工具真是先进多了。飘雪的时候,积雪车会不时地穿行在各条街道上随时进行清扫,这样倒是解决了不少的人力。在东门上,我们就看到了好几辆清雪车,就像夏日农田里的康麦英那样铲雪,太壮观了,过往行人都为那家伙的神奇惊叹不已。
“霞,你爸妈家情况咋样,要不要我去帮你家扫雪啊?”一路走着,我不时问着身边同行的女友。
“不用你帮忙姐,正好我每天帮老两口扫一下,也是锻炼身体了!”朴实的霞妹婉言拒绝着我。
住在短街小巷的人家,每遇下雪的时候,清扫积雪的任务也是繁重的。从院落里和房顶上清扫下的雪厚厚地堆积在院中,不得不用手推车再一车车地推出院子,倒在马路沿上,等待铲雪车统一清理。如果不及时清理,等天热雪化,就铲不动也不方便拉出院子里了。
这场春雪,纷纷扬扬飘洒间,让我想到了许多该想却没有空想的问题,想日夜牵挂而抛弃不掉的思绪、想这风雪中飘飞的感悟……
依稀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个春天,也就是现在这样的季节,正遇春雪纷飞的时候,我从二哥家中将母亲接回到我的家里来住。在路过母亲所在的县城时,老太太提出先回她老屋去看看。拗不过母亲固执的想法,又怕那一冬没有炉火的老屋会冻着母亲,在路上我就先给前院的杨阿姨打了电话,让她帮忙去母亲的老屋生火以备不时之需。
车子刚刚进巷口,就看到邻居杨叔叔正在清扫巷子里的积雪,他们是知道今天母亲回家的,早已将母亲的家中生起了暖暖的炉火,看到车子过来后,老远就打着招呼:“老姐姐回来了!”。而此时的母亲仿佛是个孩子,高兴地在车里嚷着:“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一下车,左邻右舍的叔叔大婶们都围在母亲的面前问寒问暖。当母亲看到自己那三间老屋的房顶上和院子里的积雪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非要让我拿钱出来给那几位邻居以做答谢,我的手还没有伸入包中,就被杨叔挡了回来。
“老姐姐,咱们都街坊邻居的,给钱您不就见外了吗,这点活儿也是我们随手的事,就当是自己家的活了啊!”母亲听了邻居们真诚的话语感激涕零,我被老辈们这份真挚的友情也感动了,那温暖的一幕就迷了自己的眼。
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事,都是用语言文字难以形容与表现的。记得林清玄有关于雪的散文中说到:“雪,冷而清明,纯净优美,在某一个层次上像极了我们的心。”其实,喜欢雪,更是因为我们的心有温度。
坠入二月的雪,定是执一朵花开的情怀,来见证整个春天的绽放吧。无论尘世间会有怎样的变故,怎样朔风凛冽,这雪精灵从来没有后悔过,仍旧以其安静从容的姿态从天而降,轻盈、洒脱、又如此沉静自如,随着风在耳边吹过时,这雪白的脚步,烙着一串串痕迹,一直走到了远方。
雪停了,太阳露出了笑脸,挂在树梢上的雪花开始融化,湛蓝的天空干净明朗,午后的空气温润清新。马路边,廊檐下就有了雪化春水的痕迹,那令人欢畅的点滴一下就印刻在了心底。这才明白,在寒风中悄然退场的并不尽是凄美的剧情,如此生机勃勃的季节,定会荫生出一场惊天动地的花事,这就是雪的绮念、雪的宿命。
瑞雪兆丰年,雪化春水了无痕。相信,这风雪之后,是一怀春情荡漾,满眼桃花盛开!
灵感来于生活,却要善于捕捉。云老师的才情真是一触即发。
敬茶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