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回家的脚步(散文)
对于回家的感觉,只有背井离乡常年生活在外地的人才有深刻的体会。
屈指一算,我在深圳生活已经十七个年头了,但这个美丽富饶的滨海城市在我心里永远都只是他乡,他乡就是无论你呆多久,也如过客一般。湖南岳阳才是我的故乡,离开故乡十几年了,但我从未停止过对它的思念。
每当我拖着行李箱坐高铁从深圳回岳阳,走出站台坐上的士,听到的士司机说的一口正宗家乡话,觉得分外的亲切,心底顿时洋溢起满满的回家的幸福感……
自06年父亲离世后,每年清明老公和我都要开车回岳阳,千里迢迢,不畏辛苦。从07年到17年母亲在广州妹妹家生活了十年,我几乎每年只回一次岳阳老家,每次都是匆匆去匆匆回,不多停留。2017年76岁的母亲顾及到自己年岁已高,执意离开广州回老家了,想着春节的时候我们兄妹能陪着母亲过个团圆年,我立即着手装修岳阳空置了几年的新房子,于是开始频繁地往返深圳与岳阳之间了。岳阳有父母、有亲人,还有朋友和同学。每次回家陪母亲吃饭的时候不多,我就像一位座上宾享受着美食。渐渐地,家乡变成了一种味道,一种带着力力鱼馆翘白鱼的味道,一种带着爷爷土钵菜的味道。其实,乡愁就是一份心里对故乡山山水水的牵挂,一份舌尖上对故乡各种美食的思念。
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日新月异,城区新修了很多条四通八达的道路,有时连我这个地地道道的岳阳人走在街上也会迷路。城市面貌改变了,绿树红花,小桥流水,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象。每次驱车从京珠高速下来,远远地看到一排仿古造型气势恢宏的收费站上树立着两个硕大的红字“岳阳”,仿佛我的家乡正张开双臂迎接着五湖四海归来的游子,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打开车窗大声呼喊着:“岳阳,我回来啦!”驶入宽敞的岳阳大道,犹如行驶在一个气派的大都市里,开阔、干净、整洁的岳阳大道就是家乡的一张金字名片,让每一位初来岳阳的客人为这个鱼米之乡欣喜,为这个有着忧乐精神的文明古城赞叹!
春暖花开的季节,约上三五好友来千亩湖,沿着碧波荡漾的南湖漫步,岸边杨柳依依、桃花朵朵、微风拂面,有种心旷神怡的美妙感觉。岸边练太极的、走旗袍秀的、翩翩起舞的人群,精神焕发,朝气蓬勃。我们相约金鹗山、相约龙山、相约君山,我们的足迹遍布岳阳的每一个角落,我们的欢声笑语在岳阳的上空回荡着……
家乡新城区的繁华美丽固然让我欢欣,但我还是会抽空上老城区去走一走看一看。梅溪桥集贸市场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解放路的书店拆迁了,变成了经商的铺面。小时候我最爱去那个书店,读小学时还拿着积攒下来的压岁钱去买了一本巴金的《春》,原以为这本书是描写春天的,想着在以后写作文时能用上里面的好词语,买回家才知道这是一部描写新旧交替时代人们思想的觉醒和对抗封建势力的小说。走到观音阁,那条陡陡的长坡还在,坡两边的房子全变了样。这个坡上曾是岳阳县人委会的机关大院,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城区,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走到这里,我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来,那个背着书包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黄毛丫头好像又出现在了眼前……
故乡和他乡,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描写过,抒发过内心的情感。苏东坡说:“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我想苏东坡写这首《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时心情应该是无奈的,遭排贬遭流放,有家归不得,只好发出这样一声无可奈何的感叹吧。
无论何时何地,他乡永远代替不了故乡,他乡的月亮永远没有故乡的圆,要不诗仙李白何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千古绝唱!他乡只是人生的一个驿站,故乡才是永恒的归宿!
清明节快到了,这是中国人祭祖思亲、缅怀先人的日子,老公和我又将再次踏上回家的归程,我似乎听到了回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打开客厅音响听着费翔的《故乡的云》:“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漂泊……”此时此刻,我心心念念的只有岳阳!岳阳!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