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婴儿劫(微型小说)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经常大雾弥漫,入夜时雾和黑暗融合在一起,视线是迷糊、变形的。我最怕这样的雾、这样的夜,最怕走在着黑蒙蒙的街上,所以我很少黑天出门,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今天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了,就连一袋泡面都没有了,我在屋子里整整转了十几圈,最终决定出门去趟超市,超市离我家并不算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我想加快脚步,可是这该死的雾,路都看不见,让我怎么走得快?
“哇啊——”突然,浓雾中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我的脚步一顿,仔细倾听着,这哭声似乎离我很近,我心里一惊,汗毛竖起了,慌忙加快了脚步。突然,我的腿一顿,裤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低头一看,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我的裤脚,我猛然跳开了,踢开了那双手,大声尖叫着“谁?!”
“救命,救命。”呻吟般细小的声音,不停地萦绕在我的耳畔。“你是谁?”我一边问一边蹲下,看见那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吓得我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她拱起身子慢慢向我爬来,我尖叫着后退着,她的手迅速抓住了我的脚脖子,吃力地说:“别怕,我是被车撞了,不是鬼,你帮我看看我的孩子被撞到哪去了,求你了!”
她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没等说完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股鲜血冷不防喷到了我身上,“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剧烈一颤,松开了我的脚。我撒腿就跑,刚跑了几步,就感觉不太对劲,停下了脚步。这时,一阵阴风迎面吹来,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心里十分慌张,又朝前走了几步。
“哇啊——”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清晰地传来,我停住了脚步,俯下身子细细地寻找。在树丛中我看见了一个红色的包裹,里面裹着一个婴儿,我抱起他,凑到面前,看到婴儿的脸上有不少划痕,有些地方出了血。因为不停的啼哭,小脸憋得通红,他的脸冲着我拱了拱,吸吮了几下,像是在寻找乳头,寻了半天没寻到,顿时“哇啊”一声又哭了起来,我厌烦地皱着眉,把他放在了地上,转身想走。突然,一个黑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我睁大眼睛想把她看清楚一些,但雾气更浓了,将她的身体遮掩了起来,我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耳朵听着那个女人凄凉的声音:“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
我又惊又怕,回手抱起了孩子跑回了家。婴儿还在哭,不停地哭,我被他哭得心烦意乱、头昏脑涨。我拿起了自己常吃的安眠药,倒在勺子上,用水冲释了,要喂进他的嘴里。突然,“嘭”的一声,窗户被风吹开了,一只野猫“喵”的一声跳在了我的面前,那双妖异般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我惊呼了一声,用手上的勺子去砸它,它“喵呜”一声后退几步,眯着眼睛继续打量着我。我怒了,拿起热水壶打开了壶盖,阴笑了一声,用滚烫的水去泼它,它虽然退了一步,但还是被泼了正着,凄厉的叫声撕心裂肺的,让我忍不住浑身发抖。我以为它会害怕逃走,谁知道,它突然停止了叫声,虎视眈眈地瞪着我,后尾翘起低吼着,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又惊又怒又怕,大叫着:“滚开!滚开!”边骂边用脚去踢它,它前脚一蹲、后脚一伸,蹭一下向我扑了过来。我一惊,一把抓住了它的脖子,它挣扎着“喵喵喵”一阵乱叫,冲着我呲牙咧嘴,露出一嘴的獠牙。
我害怕至极,双手用力掐住了它的脖子,它扎了几下不动了,脸上的毛开始往下掉,露出了一张腐烂了的婴儿脸。它的眼睛空洞洞的,只听“噗噗”一声,它的眼珠爆掉了,血喷了我一头一脸,我尖叫一声,把它扔在了地上。
“呜,呜”它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向我爬了过来。
“啊!”我尖叫一声后退,脚下不稳,跌倒在地。也就在此时,只见眼前一黑,它猛地向我扑过来。这次它扑得又快又准,直接扑到了我的脸上,咬住了我的鼻子,痛得我满地打滚,我发疯似地猛扯它的双腿,“咔嚓”一声,它的双腿被我硬生生地扯断了。可是它咬住我的力道一点没有放松,我继续拽住它的身体,一用力,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鼻子似乎被它咬下了一块,我一甩手把它扔在了地上,它嗷嗷叫着,身体剧烈抽搐着,发出“咔咔”的恐怖声音。
“哇啊!”它突然猛地一抬头,冲着我低吼了一声,一转身爬了过来,支着双手瞪着我,像是随时都会向我扑来一样,我悄悄地拿起抽屉里的一把刀,还没等举起,门“砰”一声被撞开了,几个警察闯了进来,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的前胸。
“不许动!”我举起了手,手中的刀啪嗒掉在了地上,我心惊胆颤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你叫陈霞?”
我点了点头。
“做保姆的?”
我机械地点了一下头,突然从警察身后蹿出一个中年女人,她指着我嘶叫道:“对!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家孩子!”她说着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大骂道:“你个贱人,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
这时,有一双大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给拽走了。
这个拽走女人的男人,挨千刀刮的男人,让我刻骨铭心!他曾经把我按在了冰冷的地上,要了我的第一次,他就是这个女人的丈夫,我的雇主。他要了我的身体,我要了他儿子的命,很公平,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警察只抓我,不惩罚这种坏人,我不服,尖叫了一声,弯腰拿起了地上的刀,挥起的瞬间,“砰砰砰”几声枪响,我的身体晃了晃,没怎么感觉到疼,就栽倒在了地上,眼睛正好与那猫脸相对,它冲我微微一笑,“嗖”的一声窜出了窗外,消失在浓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