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梦(散文·家园)
我从梦里醒来的时候,窗外正下着淅沥沥的小雨。我怔怔的坐在床上,慢慢的用双手抱住了膝盖。
已经离世的父母和祖父纷纷在梦中呈现。旧日的快乐记忆不禁涌上心头,但无论我如何想要去挽留,醒来之后,那些也只是指间的流沙。
清晨醒来,梦境十分清晰,我将梦中与亲人们邂逅的场景与同事们复述,大家异口同声,那是亲人们在那边记挂你了。我心里记着,忙去买了好多焚祭的用品,纸钱纸房子,还有一些新颖的物件,我都拿来烧给了他们。虽然明白这些都是人心里的臆想,但总归是要让心里踏实一些。不能让我的家人受一丁点苦,无论是在哪里。
梦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体现。对于梦中的一些现象却处于一种似是而非的状态。其实做梦的原因各不相同。
我不知道从哪本书里看到过,梦有些是潜意识的反映,有些则是白天思维的延续,这便是人们口中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人说,梦是大脑无意识中将脑内信息,有些是你早已忘记,在记忆边缘的信息都会被调用的,很神奇。黎明前的这个时候所做的梦就不着边际了,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我曾经梦到自己飞在空中,如同每一只自由的鸟儿,但下一秒我却撞入了海里,这个梦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里面的讯息我无法捕捉到真实的意义,但却就是让自己的心里有一些抹不去的真实感。
梦见自已的父母大多是单独成梦的,很少有在梦中见到逝去的老人在一起。昨夜的一场梦让我在这个春雨纷纷的季度里更加怀念不在身边的亲人。爷爷奶奶分别故去二十多年了,我是爷爷的长孙,也是爷爷的最爱。小的时候常跟爷爷在一起。那时上山砍柴割草总离不开爷爷。
有一次,我独自一人去大山里伐采药果,离家有四五里路。虽然没有多远,但爷爷一直紧随其后,因为他担心我不能独自应对大山里复杂的情况。果不其然,我在采药果的时候,遇上了条青绿的毒蛇,一下子就吓懵了,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爷爷示意我不要惊扰它,我悄无声息地慢慢离开了那里,浑身是汗。事后爷爷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沉着冷静,不要妄行。我将爷爷的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后来我听父亲讲,爷爷生前有个心愿,就是他百年后,一定要把他葬在家乡的高山上。那里居高望远,可距家却有数里。爷爷说,我知道你们嫌路途远些,上坟烧纸不方便,可你们只要在你们奶奶的坟上烧纸我就收到了。就在那个冬天,爷爷离开了我们。我们没有太多的敲锣打鼓,爷爷喜静,走前也嘱托了家里不要大操大办。父亲便请了几十个壮劳力将爷爷送上了大山顶。过了几年,我为爷爷安添了座高大的墓碑。就像他高大的背影印在我心里的样子一样。
现在,父亲也已经离开我很久了。父亲是一个很吃苦耐劳的汉子,他的一生虽然艰苦,但他一直闷声撑着。在他的晚年,他经历着病痛的折磨,但他一直都拥有着充沛的精神。我出外工作后,回家的时间短了许多。当我从工作地回到老家探望重病中的父亲,看到被病魔折磨得十分憔悴的父亲心里不由得抽痛。我问父亲,您想吃点什么?一向乐观的父亲还笑着和我说什么都想吃!虽然父亲在笑,但我的眼眶却变得通红。
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想在家里好好的陪陪他,做些好吃的,打扫打扫家里。父亲喜欢和我坐在沙发上晒太阳,那样的时候让人身心都非常的舒适和温暖。后来父亲奇迹般下地行走。有许多的亲友来探望父亲,每当这时,父亲深情地看着这些旧时的挚交,笑的那么开心,他们年轻时的时光似乎又勾起了父亲的回忆,他坐在椅子上和朋友们谈天说地。在父亲去世后,几位叔叔前来看望,他们抚摸着父亲的棺木,久久不肯离去。父亲的遗像凝视着他不愿舍下的亲人和朋友,我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洒落。
在母亲去世的前一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已经卧床不起两个多月的母亲,突然穿着整洁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里的母亲在老家的田地里走来走去探查些什么,我追上去问母亲:您重病在身,到地里干什么?母亲却说她已经痊愈无碍。当我醒来几个小时候后,母亲病逝了。
在父亲离开人世后的那段时间。当我每次回到家中,母亲总要向我讲述一些父亲去世后她的梦境。那时候的我将信将疑,心里还认为是母亲年岁大了,加之对父亲不尽的思念,也就没有太多的理会。如今父母都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们彼此又都有了照应,双双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也是对我的一种慰藉吧。
人生里亲人们的离去,会随着时间的久远已渐渐淡在了亲朋们的记忆里。但作为至爱至亲的儿女,却对亲人的思念之情更加浓郁。我想,无论人去向何处,梦里似乎永远会和你内心的最深的东西连接在一起,而我们心里所牵挂的人们,就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