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小巷(散文)
在我家的左前边有一条窄窄的小巷,最多只能两人并列前行。要是稍微胖点的人,也只能前行一人。一般车辆是过不了的,因为小巷的另一边有几级台阶。
小巷的右边有一间小瓦房。房子的四周都长满了杂草,大人们说,夜晚路过这里要小心点,会有蛇出没。这个小瓦房里住着一位老婆婆,七八十岁了。巷子的隔壁,即小巷的左边一户人家,就是她儿子的家,即我家邻居大伯。
我家祖屋在老婆婆的门前对面。祖屋没人居住,父亲就把祖屋外面弄了猪舍,养了小猪。小时候每次去猪舍帮忙喂猪,都会去看看老婆婆。她总是坐在门口,有时候等着儿子们送饭过来,有时候就自己煮饭吃。老婆婆人很好,我每次路过,都会和她老人家聊聊天。时不时的,还拿了小零食给我吃。不知过了多久,就没有再见过老婆婆了。原来她去世了,不过啊,我依然记得她的样子。盘着半白的头发,穿着民国旗袍上衣,和裤子是同一种颜色的。褶皱的皮肤,个子不是很高,中等身材。
我从小到大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听邻居婶娘她们说我爷爷他很早就去世了,说奶奶好像改嫁到别的镇上去了。真真假假,我也不知道。
自从老婆婆去世后,本来小巷子没有路灯,也变得更加沉静了。读幼儿园的时候,小巷子是我的必经之路,每天来回走四趟。
这条小巷也是夏天纳凉的好地方,邻居婆婆,婶婶嫂子,拿着手工活,搬张凳子,边聊天边做着手里的活,有说有笑的。
记得有一次晚上,和姐姐从小巷过去到小卖铺买东西,拿着手电筒,老旧的电筒,泛黄的灯管,照在地上一圈一圈的,那么暗淡。回来的时候,姐姐总是往她那边照,我这边路都是暗的。走到小巷的另一头,快到家门口了,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在暗淡的灯光下,只知道踩到东西是会动的。吓得急忙往家里跑去,和父亲说了之后,决定前去看看。居然是一条蛇,看着不是很大的,身上一节白一节黑。顿时街坊邻居也都出来了,大人们都说这是毒蛇。邻居一个叔叔,拿着棍子就过去,想要抓它,可能刚才我把它给踩晕了,所以它爬得很慢。不到一会功夫,就把它给抓住了。只见叔叔先把它敲晕,绑在窗户上,立即开膛破肚,说蛇一身都是宝贝,把内脏都取了出来,蛇身直接放在米酒里泡。然后,还有一个蛇胆,说对眼睛好,只见叔叔就张开嘴巴,蛇胆往嘴里怎么一放,吃了。
过了没多久后,小瓦房被拆了,填成了地基,被建成一层两房一厅的瓦房。小巷被左右两面泥墙围了起来,原本看起来窄窄的小巷,就更加窄了。祖屋的猪舍也被拆了,变成了一条水泥路,任人们走过。
如今的小巷,已经没有以前那份热闹了,街坊邻居大都搬到新房里住了,邻居也离得越来越远了。有的无非就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有的就是没钱建新房子的。每次回家,我都站在巷子的一头,看着另一头,慢慢想起小时候的事。小巷就像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它在看着我,我也在看着它,默默不语。
小巷依旧还是小巷,可是这是一条不知道寂静了多少年的小巷。没有以前那份活气,那份聊天说话的气氛了,走它的人少了,也忘了它的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