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托举命运的歌声(外两首)
一、托举命运的歌声
一一火把节
群山跪了下去,扭动的歌声抬起头来
舞步覆盖疼痛和祖先的苦难
星星、笑声纷纷落在肩上,挤弄眉眼
篝火一发芽,就滚烫地强悍
把火光扎根天空与人心
噼啪的花朵
寒冷和旧时光瘫入灰烬
姑娘小伙,捡拾火中飞翔的爱情
彝人奔腾着的远方穿过黑夜的窟窿
向苍穹抒发
藏于洞箫、红土和山谷的晨露
藏于族群千年的血脉
彝人跟从内心不灭的火把前行
依火而生,依火而死
用岁月中涌动的火灌醉自己
再吼出,托举命运的歌声
一句祷词,翻过祭台和时光
混迹通红的歌声
来到群山之巅
二、岁月尖叫
一一泼水节
众人的欢叫
正穿过一滴水的嗓门
舀一盆吉祥
从一个村寨,到另一个
磨尖代代人的愿望,千百年
银子泼向天空
光刃劈开命运的石头
河流站立,丝绸在身上湿滑
再学水的样子向往远方
傣民,放低骨架的涛声
老乡们命里含水。蚂蚁的骨头
搬运大山峡谷的嚎叫
星火坚韧,咬破战乱与瘟疫
末日预言被滴穿
一滴水的恒心哪
细碎的水花溅起彩虹
这梦想的肋骨,由苦难编织而成
生长出,岁月的尖叫
熟睡的婴儿和亡灵不断被叫醒
一天一天,缠绕群山的
千年时光
三、山歌
山里的山歌多得像野草
我从高山峡谷穿过
生怕踩痛哪一棵
天空很小
鸟声很大
太阳被鸟啄几下
就滚落山的那边
一天吞下一颗太阳
大山的内心憋足滚烫的情话
再从山民口中喷射而出
山民扯着嗓子喊
又个太阳明天从东山出来
像酸溜的杨梅酒
不断醉倒一代代山民
和偶尔路过的异乡人
又像多彩的鸟鸣
把五千年历史
点拨得荡气回肠
泼水节中的欢呼,是人群对向天空的呐喊,在千百年中一次次让平凡的岁月怦发激情,傣民像蚂蚁一样瘦小的脊梁,搬运高山峡谷的四季,像水一样以柔待钢持之以恒。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成彩虹,这不正是傣民多彩的梦想吗?可这梦想多少有些瘦骨,一定是生活中苦难太多,让人们不敢奢望,他们只是不忘多舛的历史,同时把希望叫醒,在群山中生生不息。亡灵与婴儿,象征过去与希望。
云南人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原生态的山歌比比皆是,散落于山坡坝子,声音细脆柔滑,婉转悠扬,像酸溜的梅酒,又像滚烫的情话。一个民族,正是因为有了浪漫的文化,它的历史才会变得丰满充实,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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