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来日方长(散文)
毕淑敏曾说:每个孩子都相信来日方长,相信有衣锦还乡的那一天,可以从容尽孝,可惜人们都忘了,忘了时间的残酷,忘了人生的短暂,忘了生命本身有不堪一击的脆弱。无独有偶,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总觉得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陪伴父母。外边无与伦比的世界,常使我忘记同父母通电话,忘记他们的挂念。
想起前段时间因为工作较忙,下班比较晚,想着父母早已休息就没有和他们通话,也没有发简讯。上个周末在公司加班,收到妹妹的简讯:有空了给爸爸打个电话,刚和老爸通电话,说很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我一时怔住,不知道怎么回复。爸爸从没告诉过我说想和我多说说话,每次要挂电话的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想想很愧疚。我在想如果我说我不忙的话,或许可以和爸爸多讲几分钟电话,老爸应该很开心的吧!老爸知道我工作忙,从不打扰我工作,即便是周末通电话,三言两语便挂了电话,讲话也总是急匆匆的,生怕打扰到我休息。
记得上个星期一是我的生日,早上七点左右接到老爸的电话:今天是你生日哦,要开心,买点喜欢的东西,每天都要开心!我知道他在挂念我,也想和我多聊会儿。正工作的时候,收到妈妈的简讯:宝贝,生日快乐,妈妈爱你!顿时泪目,当时特别想放下工作,飞奔到家,给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同老爸多聊聊天。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想着下次回家,可是下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日历,数着回家的日子,或许这也是父母所期盼的吧。
我妈妈有个习惯,她从来不打电话给我们姐弟,有时候我们很久没通电话,妈妈都会问:怎么最近很忙吗?我都没接到过你们的电话!我能感觉到她很挂念我。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位老人到手机维修店修手机,店家检查了半天,告诉老人家这手机没有坏。老人家听到师傅这样说瞬间哭了,说到:手机没坏,那我的孩子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想想其实挺心酸的,老人家接不到子女的电话,第一反应是手机坏掉了,而不相信是子女将自己遗忘了。我在想我妈妈是不是也是这个心理,或许是。我常常忘记同妈妈通电话的时候,她在想些什么呢?应该很失落的吧,曾听弟弟讲过妈妈时不时的会看手机,怕错过我的电话,很多时候都没等到电话,会问弟弟我们最近有没有联系。我这个做女儿的,总是让妈妈失落失望,后来就算工作再忙,也会抽空和爸妈通电话,让他们知道我很好,或许这样他们比较放心,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以前的时候根本不理解这句话,总觉得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陪伴在父母身旁。可惜时光从不会在原地等候,父母也在慢慢变老,也越来越需要我们的陪伴。我妈妈时常念叨我,说我一个人在外她不放心,又觉得工作发展的好的话可以考虑定居外边。好像父母都一样,无论什么都为儿女考虑,以儿女的生活为主。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不孝,大学一毕业没有留在家乡,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了喜欢的江南。我记得很清楚,那年夏天我刚参加工作,临近出发的那天傍晚,我妈妈坐在窗前缝补我的衣服。”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当时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一首诗,我不知道我妈妈在想些什么,我没问,她也没有说。我赶火车的那天,我妈妈执意要送我去车站,因为在夏天,我担心妈妈身体受不了,没有同意让她送我,看得出她很失落,也许她只是想和我多待一会儿,哪怕是一分钟。
工作之后陪在父母身边的日子很少,每次都是短暂的相聚,然后离别。每次我要走的时候,妈妈总会做些我爱吃的饭菜,忙前忙后,叮嘱我整理好行李,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爸爸在家的话,每次都要送我去车站,有时候我不愿让老爸送我,我怕我忍不住情绪失控,我怕透过车窗看到老爸的背影,我怕他会挥手向我告别,我怕我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家,而他们又会一直挂念我,为我担心。
记得去年十一,和同学约定去内蒙,我想念了很久的库布奇沙漠。我同妈妈提起了这个事情,我妈妈说:你怎么不去外星球呢?放假了也不知道回家陪陪我们!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提过这个事情,每次长假都会回家,陪在父母身边。我妈妈说她理解的幸福很简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无论做些什么,说什么,哪怕是日常琐事,都会觉得幸福。可我好像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今年年假刚完准备去上班的时候,由于各种原因误了火车,原以为爸妈会责怪我,拖着行李回家的时候,我妈妈反问:那你是不是还能在家多待三天?很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记得有句歌词:依偎着您永远也不会老去,可您的白发却被风吹起,明明昨天还是我逗留在您怀里,直到今天该换我把您扶起。很触动,工作三年,我一直在努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却常常忘记身后的父母,忘记他们的牵挂,忘记他们的青丝早已变为白发。我不知道来日方长,来日并不方长,岁月匆匆,我以前万般依赖的父母,也会想小时候的我一样,需要陪伴。妈妈说她现在很注重锻炼身体,想着这样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我们姐弟,爸爸说等他以后不工作了,会和妈妈一起养些小动物,我们姐弟想在外工作也行,但要常回家看看。
我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们,只能多打几通电话,多发几条简讯,让他们知道我很好。希望时光能温柔的对待我的父母,和天下所有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