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大地】向自然借智慧(散文)
一直以为,人类可以改造自然,自然也可以教会人类许多东西。在人类历史发展的长河中,是人类一步一步从自然界里挖掘出生存的智慧,又慢慢地把人类从野蛮时代经过几千年的历炼带进了如今的文明社会,这一切的发展应该是人类与自然智慧并存的结果。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你看山坡上枯死了一个冬季的小草,却在败叶之下依然露出了稚嫩的新芽,不自卑自己的微不足道,不灰心自己的起死回生,只要有春风的影子,有太阳的味道,它们依然挺起坚强的身子,活出生命的精彩。有些小草,因为条件所限,出生选错了地方,它们常常被人们踩在了脚下,或者被动物们剥去一拨又一拨嫩芽,它们却并没有立即死去,它们敢于直面自己的人生,再渺小只要有活着的希望就得积极争取,再卑微只要有心脏的回音就得珍爱自己的生命。不管有多少风刀霜剑的欺凌,小草依然保持着坚强执着的内心,努力享受着活着的快乐。小草如果熬过了冬天,那么绝对不会丢下春天,也不会舍弃自己的再生。
春风一吹,吹绿了小草,吹红了桃花,也吹出了老树的嫩叶。我们这里有一株千年老槐,相传是唐朝著名征藩郡王李元谅所栽,此树树高10余米,根部和树身已朽空,中部枯节似牛头,树冠很小。这棵古槐,历时久远,已让岁月掏空了树身,只留下变了形的树根扎进了土壤,又让变形的树身支撑起几根老得掉牙的枝条,谁都以为它已经只剩下躯壳在苟延残喘,殊不知,待到春风经过,它还是奇迹般长出了新叶。我们家地边曾栽过梧桐,那些年可以当作木材,这几年没了用处,又嫌与粮食争营养,于是想要锯掉它,可是今年锯掉主干,明年又会长得郁郁葱葱,反反复复的锯,又反反复复的活,即使遭遇冰雹的袭击或者冰霜的围攻,并没有使它失去生的希望。这些树木,有些历经千年,看到过人间血淋淋的杀戮,看到过饿殍遍野的残酷,看到过山摇地动的悲催,看尽了世上的苦难,却并没有让它们在极其艰难的岁月里放弃活着的希望。
靠近一座山,看着遥不可及的山顶,站在山脚下的我们,才会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就是如此巍巍高山,虽然它至高无上,但不会拒绝山上任何一株草的存在和生长,虽然它富甲天下,但不会嫌弃山上任何一粒土的卑微与贫穷。虽然它权倾四方,任凭多少计谋都难以动摇它的权力,但它的谦虚却让人赞叹。不管是地位多么低下的人,只要大声在山谷中呼叫,大山都会给出回音。即使春天一到,大山全部换上绿装,并且百花又在无意之中开满了大山的角角落落,此时大山身边尽是鸟语花香,蜂飞蝶舞的繁华,可是我们看不出大山有任何张扬的姿态,也发现不了大山身处位高权重之中的傲慢。待到北风走过,落叶满地,大山穷得只剩一副皮囊,但我们根本看不到大山向谁乞怜的目光,也看不出大山自怨自艾的呻吟。大山的博大与包容,大山的谦虚与自信,都让大山的形象生动而又丰满,让大山勾起人类征服它的欲望。
见过草,走过山,遇见水,才发觉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如此通透清澈,不惹尘埃。一条小溪,也许出生于石缝,也许来自于水泉,没有半点自卑与虚荣,不去想自己的渺小,不去招惹经过的名利,只想活成自己最初的模样。偶尔有泥沙俱下,玷污了溪水的清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溪水最终会冲走泥沙,做回当初的一尘不染。偶尔路遇山石挡道,溪水也不会知难而退,而是坦然地见山开路,逢石绕道,不会在抱怨里改变目标,而是在能屈能升中保全自己,一直向着自己今生努力的方向前行。
看看天边的云,不落入尘世的俗套,不受既成规矩的束傅,造形千变万化,心情阴晴不定,行动随心所欲,可谓是赚足了一生的精彩。风儿可以改变它的方向,但绝不会捆绑它的自由。日月可以改变它的形状,但绝不会囚禁它的灵魂。还有日月星辰,从不吝啬自己的光和热,如果没有乌云的阻挡,太阳定会照耀着白天的分分秒秒,如果没有凄风苦雨的诉说,星星定会夜夜闪烁。即便如此,光和热默默奉献几千年,它们依旧不改本色,没有抱怨,继续与大地上的万物和睦共处。想那夕阳,每到一天的终结,总不会忘记在天边狠狠涂上一笔,以留下自己曾来过的印记。
向小草借智慧,即使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可从不轻视自己的生命,只要有活着的特征,就要努力向着阳光的方向,活成生机勃勃的容颜。向老树借智慧,即便历经多少风霜的催残,可从来不肯向命运低头,即便煎熬成残骸枯木的形状,也不会忘记在春风里挤出几片嫩芽。向大山借智慧,即使多么辉煌荣耀,即便多么高大威武,但它从不骄奢淫逸,也从不目空一切。大山用自己的缄默诠释着越是位高权重越要学会谦虚低调的道理。向溪水借智慧,即使身染污泥,也要学会及时洗尘,保持自己的本色。即使前方艰难重重,也要逢凶化吉,自寻出路,向着自己的目标一直前进。向大海借智慧,即使它已经广袤无边,但它从不拒绝一滴水的汇入,即使它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但它从不轻易挥霍自己手中的权力。所有这些,才成就了大海的博大胸怀。
花草树木,山川江河,既然组成了自然的共同体,不管是渺小或是浩瀚,那么它们各自定会有存在的理由,也一定会有自己独特的处世之道。愿我们每一个人,放下名利权位的纷扰,亲近自然,走进自然,向自然学习,和自然和谐共处,与自己和解,在大自然中收获一个最好也最精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