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此春,我不负(散文·家园)
盎然之春,慵懒之我。
白云之悠悠,草木之葱葱,虫鸟之啾啾。
春光顾我,春风沐我,春雨泽我。我若不享受之,珍惜之,岂不负了这春?
花解谁语?谁解我心?三月,繁花似锦,绿丝垂條。俏丽的春姑娘戴着七彩花冠,轻握一枝细柳来到我身旁,我的耳朵一阵痒痒。响亮的喷嚏惹得她“咯咯咯”笑。“哈哈,你敢给我捣蛋?”我一把逮住春姑娘的霓裳,拿过细柳在她娇美的脸蛋上轻画,笑声朗朗,“你得陪我四处走走逛逛。”
一抹红晕染了春姑娘的脸庞,她娇羞地依偎在我的胸膛,时而妩媚多情,时而调皮淘气。她抛媚眼的模样令我心旌荡漾,她吻我时,我神魂颠倒。呵呵,我可爱的春姑娘,我得伴着你,恋着你,让你陪我度过这最美丽的时光。
“走,我们去万花谷。”遐想中,春姑娘拉着我边说边跑。“慢点,慢点,你咋变得风风火火啦?”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春姑娘停下脚步望着我眨眨眼,吐吐舌头,嘀咕道:“你不知道‘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吗?”我刚张嘴想要以妙语堵她的伶牙俐齿,她却围着我手舞足蹈,旁若无人地摸摸我的眼角纹,拂拂我发梢。看我傻愣愣的,又莞尔一笑。被她感染,我立马起身,精神抖擞地挽着她向目的地出发。
我们携手走进“万花谷”。这里人山人海,花香扑鼻、千花姹紫。我屏住呼吸。我目不暇接。看见百花争艳,蜜蜂吸蕊,蝴蝶翩飞,我赶快放开春姑娘的玉手,掏出手机,忘情地“咔嚓”“咔嚓”把自然美景定格。“你看,多美!”我碰碰春姑娘的胳膊,叫她欣赏我拍的照片时,发现她正嘚瑟。原来,是她的花枝招展、婀娜多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人们纷纷向她微笑,和她握手、拥抱、照相。我拉着春姑娘拔腿就走,可我们走到哪里,人们就跟到哪里。我打趣说:“你成了众人爱慕的对象了,你是大众情人啦!”春姑娘得意洋洋,牵着我在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地里合影,在漫山遍野的桃李园林玩抖音,在绿草坪、红草莓基地录视频。
我们徜徉花海,沉醉嫣红。坐在林荫小道的石凳上小憩时,春姑娘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问:“你还想去哪里嗨?”我捏捏她粉红的脸蛋,望着远方喃喃自语:“春暖花开,面朝金沙江水,在沙滩烧烤……”“我要烧烤!”春姑娘乐坏了,抱着我又蹦又跳。
我们想象着“羊肉串”“鸡翅膀”的美味,乘着春风,兴高采烈地来到金沙江畔。踩在鹅卵石上,我们舒展身躯,把美景尽收眼底。两岸青山,翠绿葱郁。一江绿水,微波荡漾。而江中游泳健将们的泳姿无不让路人驻足赞赏。蛙泳者抓水、划水、收臂的动作一气呵成。仰泳者的双臂在一挥一落间悠悠荡荡。自由泳者漂浮、侧转、打腿的姿势看得你眼花缭乱。顺流而下者如鱼得水,轻松自如;逆流而上者游得辛苦,游得顽强。春姑娘很不解:“那两人为什么要坚持逆流?看着都费劲。”“这就是挑战精神,你懂不懂?”我笑言,“我很佩服他们,特别是冬泳者。”突然,春姑娘扯扯我的衣角,指着蓝天下飞翔的风筝,羡慕地说:“我也要放风筝。”“你等着。”我丢下话儿撒腿就跑。
很快,我就拿着一只“东方龙”风筝回来了。春姑娘高兴得像小孩,举着风筝,迎着风,欢快地向前跑。线,越放越长;风筝,越飞越高。东方龙昂着头,超越了“蜻蜓王子”,与“嫦娥姐姐”比翼。“哎呀,不好了,快来帮我!”春姑娘尖叫着,她的线团掉地上了,眼看着风筝急速下坠,我抓起线团,拼命奔跑。可沙滩不是跑道,我明显感受到有阻力。我们眼睁睁看着风筝一头栽到沙滩上。春姑娘见几个小朋友的风筝依然在空中高飞,很不服气,给我交代一番后,她拉着风筝,我牵着线,一阵狂奔,风筝随风飘起来了。我赶紧放线,春姑娘把着我的手,不停喊:“快放线!快放线!”河风助威,风筝扶摇直上。“成功了!成功了!”春姑娘兴奋地拍手欢叫。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不知不觉中天色变暗。“我们还没烧烤呢!”春姑娘看着那些收拾烧烤工具的人咂咂嘴说。“我们明天再来。”我搂搂她,调侃一句,“亲爱的,今日风和日丽,明日,来个斜风细雨吧。”春姑娘挤挤眉,舞舞衣袖,一下没了踪影。
我带着余兴独自而归,在期待中酣然入睡。
朦胧中,闻得鸟声轻啼,我睁开眼,见一米阳光从窗缝照进小屋,精神一下上来了。赶快起床,准备好烧烤的食材和调料,兴冲冲去河边等候我的春姑娘。
春风徐徐,春阳冉冉。我遥望山之脊背上的太阳,却盼细如牛毛的春雨。“嗨,想什么呢?”甜美的声音于耳畔回响,后背被柔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春姑娘如约而至,那活泼调皮的样子令我忍俊不止。“想你啊!你真的是珊珊来迟啊!”我逗她,“昨儿个不是说好了今日斜风细雨么?怎么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普照?”春姑娘避开话题,欢唱:“烧烤喽!烧烤喽!”
我们选中一块平整而光滑的大石头,架好烤炉,装上木炭,点燃引火。“先烤羊肉串和鸡翅膀。”春姑娘一副馋样说。“嘚嘞!”我应着,在铁板上刷刷油,“站远点,小心被烫了。”我把已经腌制好调料的羊肉串和鸡翅膀小心翼翼地放在铁板上,伴随“嗞嗞嗞”的响声,肉香混合着调料香一下弥漫了整个空气。
“我也露一手!”春姑娘跃跃欲试,把肉串丢到铁板上,手忙脚乱地翻来翻去。“动作温柔点。你不要翻动太勤了,要慢慢来。”我笑着当起了师傅。
“好了没有?”春姑娘吞着口水问。
“没有。烤到两面金黄,略带锅巴,就好了。”
“扇扇风,火大点,烤得快点。”
“不行,得小火!不然外面的焦了,里面的还没熟。”
“熏我眼睛了。”春姑娘眯着眼,流着泪,“我不烤了,我等着吃算了。
我笑着,烤着,动作越来越娴熟。
微风吹过,肉香四溢。我撒些许孜然和辣椒粉,递与春姑娘。“香!皮脆。”春姑娘咬一口,边嚼边哈着热气说,“烫,辣,麻,汁水多。”
我们正吃得津津有味,太阳却躲进了云层。“天老爷变脸了,该不会真下雨吧?”我揩着嘴角的油说。春姑娘指着土豆片和韭菜问:“不烤了?”“你要吃,我就烤。”我讨好道,“这个容易熟。”可我还没来得及刷油,天空就下起了毛毛雨。
春姑娘幸灾乐祸地说:“你心想事成了!”我环顾左右,“扑哧”而笑。
春雨淅沥,炉火熄灭。
春姑娘粉黛若桃,含情脉脉地围着我袅娜翩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