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春之梦”征文】春日琐记(散文)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周末了。我要在家门口看花,因为我知道,阳春三月,惠风和畅,聆听一朵花开的声音,心花就开了。
一出门就是满眼新绿,柳树垂下长长的丝绦,那么轻,那么柔,枝条上挑着一抹油绿,二月兰开得如火如荼,不由地联想到季羡林的《二月兰》:“我问苍松,苍松不语;我问翠柏,翠柏不答。我问三十多年来亲眼目睹我这些悲欢离合的二月兰,它也沉默不语,兀自万朵怒放,笑对春风,紫气直冲霄汉。”是的,这里就是一种紫气冲霄汉的气势,经过了秋天的风霜和冬天的雨雪,任谁都无法阻挡它年年花开的气势。上周还没有看到影子,现在居然云蒸霞蔚一般了。
桃花杏花已经开败,但是千叶碧桃开得正当时,一片片浅粉色的花树,看不见一片叶子,只有一树树的花。蜜蜂和蝴蝶也赶来凑热闹,那翩翩的舞姿肆意洒脱。
日光融融,我来到卧牛公园,偌大的公园更是繁华似锦。山楂树带着一树新叶赫然出现在眼前,那一丛丛的翠竹随风摇曳着,耳畔掠过得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又像是在呢喃细语。榆叶梅,或玫红,或浅粉。榆叶梅又名小桃红,因其花形和梅花非常相似,并且叶片和榆树的叶子非常像而得名。连翘,以其娇艳明丽的黄色给春天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返青的小草就像是一块大地毯,这一树一树的连翘就像是一幅立体画了。春天真是大手笔的画家,它不单单以色彩来渲染,还会利用光和影营造另一种美呢!
“唰啦唰啦”,带帽子的老人在一扫帚一扫帚清扫着长廊,木制长廊曾经是凌霄花的乐园,现在只有黄褐色的长廊,太阳之下光与影和谐相处,一层层一级级,构成了影子的台阶。尘土移动处,水泥地面更是光洁,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那影子在一点点移动着,长廊之下有一朵朵花在盛开,步步生莲,这莲花是开在心间最美最洁净的花朵。有形的花和无形的花,都是人世间最美的花。
还有一种花,一种翡翠花——榆钱。
榆钱是榆树的种子,因其外形圆薄如钱币,故而得名,又因它是“余钱”的谐音,因而就有吃了榆钱可有“余钱”的说法。当春风吹来第一缕绿色,翠绿的榆钱就一串串地缀满了枝头,人们会趁鲜嫩采摘下来,做成各种美味佳肴。
现在村子里的榆树已经不多见了,可能是因为它的生长比较慢吧。好不容易,我和爱人在一个废弃的院落里寻找到了两棵榆树,于是我们穿过深深的茅草和各种断砖碎石,来到树下。榆钱绿绿的,一嘟噜一嘟噜挂在树枝上,很是馋人。看着不高,走到树下,才发现树太高了,根本够不着,于是我们用钩子钩,但是这样很是伤树,我们就上到墙头,压下树枝,顺着树枝往下捋,小有收获。小时候家里有好几棵榆树,坐在房顶一伸手就能捋一串,丢在嘴里,香甜生津,把它做成“苦累”,那更是香得无法抵挡其诱惑。去地里浇园春种回来又累又饿,没进家门就闻到空气里的香甜。若是把它沾上醋蒜的话,那就是美味之中的极品了。
我因为下午要回娘家,做“苦累”的活就交给婆婆了。一路走着一路琢磨着,为什么这种面菜两掺的吃法叫“苦累”。搜狗百科还真有解释:苦累(ku:三声,lei:二声)是河北的一道特色小吃,介于主食和菜之间。旧中国的穷人家买不起菜,主食又不够吃,就常用槐花、榆钱、野菜和面粉拌在一起蒸熟,出锅后趁热拌上调料,就可以既当菜又当主食。起名为“苦累”就是为了说明这是一道忆苦饭。
下午到了家里,母亲采了榆钱,问我要不要带回去一些,我说我家里已经有了,母亲说,榆树长得太乱,该修一下了。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下,的确该修了。儿子听说要修树,操起有缺口的菜刀就去砍,可惜他力气太小,只能砍一些小树枝,本来就有几个豁口的菜刀又添了几个口子。
晚上我们回家了,“苦累”已经做好了,尝一尝,并没有记忆中那么好吃。颇为感慨,是榆钱变的没有滋味了还是味蕾变得麻木了?
春日里的周末是如此丰富多彩,如此多的花絮,给生活增添了无限趣味,生活变得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