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春野之恋(外一篇·家园)
◎春野之恋
风的疏淡,搅扰着春的情思,浮动了心内的懵懂。好久没到地里头了,只在都市的楼宇中,很难与之有更亲切的感受。今天,来到地里,与松散的泥土亲昵,就像久别的老朋友一样,好舒心,好惬意。
原野,我心中的圣地。其实,这还不是真正的袤野。路西、路南有邻村的房屋相伴,北面则是用废弃大棚的墙体相围的。中间的这地块,就是我的农田,也是我一年的生活依靠。清新的风吹来,带来了春的气息。回眸凝望中,我看到了太阳光下跳动的光波,以及光波下所散发的春梦遐想。不想闭上眼睛去回味梅花与雪夜的温情,只因那淡雅清香中的念想,则是万物萧条的另番景象。我睁大眼睛,把激情的期待留给东君潇洒的韵致,留给诗人们活跃起来的情思。我仿佛看到了他们紧握的笔蘸满了墨迹,即将落下的点滴充满了激情澎湃的春潮。
垄头向阳的地方,不知名的野蔬放开了碧绿的叶片,略显得有些羞怯和纤弱。快乐的阳光无私地微笑着,缕缕丝情传递着最温馨的感动。感谢阳光!野蔬笑了,叶片上柔弱的叶脉流淌着一股坚强的力量。与之毗邻的那些破烂的玉米茬,略显呆滞,也想努力地庄重一点,可能还没有把冬的记忆忘掉。或许它的干枯,预示着那个属于它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可能秋收过后,它的时代就已经结束了。没有眼泪的洗礼,整个冬季它就那样的冷漠。这也应和了那个季节的萧瑟,它的心彻底枯竭了。
春天的到来,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重生,就像我们的昨天永远失去了而不会从头再来一样。尽管季节一再周而复始,可那些消失的东西是永远不会回来。
带着枯萎的逝梦,来与盎然的春天做个约会吧!春风暖暖地将爱注入大地,齐齐整整的地块舒展着干枯的躯体,此时的它,就像万千俯首帖耳的孩子,尽享着春的洗礼。风是软绵绵的,掠地而过的淡淡雾气,也是软绵绵的,而在它内心贮存了一冬的冷漠情愫,突然变得不再僵硬了。
我痴痴地望着眼前的风中景象,内心也被什么拽离了似的。噢!那是一片老旧的房屋,破残的大棚墙体像是在诉说着岁月里的往事。当我们再一次驻足在春的当口时,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老了。老了,这个字眼无声地跳进你的心头,不知是岁月的迷茫还是现实的无奈呢?岁月没有抛弃任何人,只是剥离了时光的老旧墙体不会共鸣共存。春风,还在抽离着墙体的水份,就像时光还在吮吸着我们的精髓一样。
目光还是辗转回来吧!麦苗已经返青了,遍地的稠密叶片已无法阻挡嫩绿来袭的娇羞了。柔柔的风轻吟着自己的情怀,也浸淫了娇嫩的柳枝,待放的芽苞正在一点一点地放大着。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看到绿染枝头的豪情。还有天边的大雁,带来了秦淮河边的琴韵,那几许嘹呖,舒放着北固楼上的豪歌……
置身于春之野,风之韵,我仿佛看到了先人们登楼高歌时的狂放情景。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老在春天,或许又能激起我们对于美好生活的热情和努力。
◎拾荒曲
春天催生了许多的故事,掺杂着暖暖的气流,飘进你的心里。无论你走到何处,那份贮留心间的剪影片段,总会缠绕并感染着你的心性。
踟蹰在街边,你的心还在为年的流逝而回味,眼前的那个拾荒老人的身影,又一次走近了垃圾站边。多少个的日子,我都看到了她似乎眷恋的情缘。即使是寒风呼啸的冬季,也没有将她的眷恋之情给移开。阳光是美的,可能是出于对白云的痴望,她显得有些忧郁。当阳光播撒到她的身上时,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那缕温暖。她正全神贯注地倾情着所从事的每一个细节,就像农民们在田间收拾着自己的庄稼。废塑料,废瓶子,以及其它的废旧物品,在散漫着恶臭气味的垃圾堆里露出了真身,被她一一放到了自己的三轮车里。温情的阳光陪伴着她,分享着她的每一次开心的举动。熏人的恶臭并没有打消她的勤劳,她反而像是精心呵护着自己的一个个宝贝似的。那衰老的身体,颤颤巍巍,脸上却透着不为人所察觉的微笑。
路过这里的车流、人流,往往会选择尽快远离这蒸腾的臭气。几十米之外,就在不远处,便是一个靓丽清新的世界,宽敞的马路,高大的楼群,尽显出优质的宜居魅力。有时累了,她也会坐在车子上,深邃的目光投向车流,投向少男少女们,投向光彩靓丽的世界。望着一对对相拥相依的年青爱人,遥思着已经埋没在豆蔻年华里的自己。
谁也不能随着她的目光飞向岁月的深处,只知道岁月把她零落到这里。她习惯了这里的污秽环境,习惯了这个属于自己的封闭世界。忙忙碌碌的工作,她所忙碌的每一细小的动作,也都是为了生存和生活。尽管岁月让她越发苍老,但她不需要别人的丝毫怜悯,也不在乎那些轻蔑的眼神,她所体现的是天下的父母不愿拖累儿女而自食其力的一种精神。她有幸生活在城区,苦些累些,只要勤劳还是有生活出路的。从她身上也折射出了我们的将来,老了又该如何自食其力呢?不敢去想,生活在偏僻农村的自己,或许连守在那个垃圾桶边的机会都没有。
守着这片阵地,守着这片月光,守着这片阳光,除了心中渴望的那份温暖,她还需要什么呢?
春风来了,冷冷地,把我的所有想象给击碎了。
我无法去断定她的家,她的孩子与老伴此时在何处。她虽至耄耋之年,依然勤劳肯干,我的心中油然而生了敬佩之情。风儿轻轻撩动着她的银发,就像儿女在身边、在耳边深情地呼唤着母亲。亲情,感动,都在这不经意间泛在脸上。或许,是她偶然想起了儿女,或者想起了过往的岁月情歌。这一丝微笑,只在一瞬间。干瘪的脸上,那道道皱纹是被岁月刻下的沧桑印记。
春风微微吹拂,她忙碌的身影也在春风中微微颤动。并不是踏着春天的节拍,或许这只是她心中洋溢出的丝丝缕缕的牵绊。此刻,不知她内心深藏的遥远情歌,是否会在其乐融融的回忆中哼起呢?
马路对面,高大豪华的华元宾馆独领风骚。豪车排列在楼宇下,雍容华贵的贵客们风度翩翩,步履轻盈。谁也不会瞟一眼对面的,那里不是他们的世界。两个推着垃圾桶的年轻服务员捏着鼻子来到这里,迅速倒完,急急离开。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愿沾染上这污秽之气的。她还在这里有条不紊地搜寻着,或许下一秒就是一份收获的快乐。
她的世界,垃圾散发出刺鼻的臭气,同时散发出简单的快乐。这是一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的快乐。
我走出了她的那个世界,可眼前总被那种乐观的生活态度所感染……
多希望她能静守着乡土的岁月,愿老有所居、老有所养、老有所乐,真的不只是心中的梦想。
两篇通过物象,描写意象的短篇散文,唯美,圣洁!好心境,好文笔!o(* ̄︶ ̄*)o
祝您生活愉快!佳作不断!o(* ̄︶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