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爱情鸟”筑巢帕米尔高原(散文)
高海拔地区总是会发生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也总会令人心跳加快。
在帕米尔高原,有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动人心弦,那些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情节,为这个真实故事涂上了传奇的色彩。
故事的梗概是:美丽的伊犁姑娘为了实现理想,大学毕业后志愿来到帕米尔高原工作、生活。更为传奇的是,与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在她的感召下,历经各种波折,甚至经过了8次国家公务员考试,终于留在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与心爱的人相依相伴。
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使得这对生长在山清水秀、塞外江南的伊犁哈萨克自治州的年轻人,排除各种困难,在高海拔的帕米尔高原筑巢、厮守、奋斗呢?
理想的感召
时光回溯到12年前。
美丽的阿依努尔·多力坤,刚刚从新疆农业大学畜牧系毕业。这位怀抱梦想的姑娘,渴望脚踏实地去实现梦想。尽管她生长在湿润葱绿、美如江南的伊犁,又在现代都市乌鲁木齐读书4年,但是,为了她所热爱的畜牧专业,她毅然去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畜牧局。
山高路远、高原反应、荒凉干燥,这些总会令人望而却步的因素,没能阻挡这位24岁姑娘的脚步。
阿依努尔特别骄傲的一件事是她刚到县里工作时,乡村里急需加强牲畜防疫,她学的畜牧专业有了用武之地。
父母特别不放心女儿,这一年里,他们来了10次,反复地劝女儿:这里这么艰苦,要不就回伊犁吧……
阿依努尔却已经在县城与乡村之间的奔忙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个人干十多项工作,自己的专业用在了刀刃上,她的心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自豪,她对父母说:“不要担心我,我感到特别快乐。”
越是艰苦的地方,越具备崭露头角的平台。阿依努尔铁了心要在帕米尔高原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这段时间,帅气的木扎拜尔·亚力先后在乌鲁木齐、吐鲁番、北京等地打拼,他与阿依努尔是邻居,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相互爱慕。
当阿依努尔在帕米尔高原呼唤他的时候,其实木扎拜尔原本不想去。干得已有起色的木扎拜尔希望心爱的人不要吃苦受累,留在乌鲁木齐,阿依努尔则力劝木扎拜尔来帕米尔高原。
他们开始了一场相互说服的拉锯战。
拗不过阿依努尔的一再请求,那就去看看再说。22岁的木扎拜尔坐上了前往喀什的汽车。回伊犁探亲返程的阿依努尔也出发赶往喀什与他会合。坐了一天车到喀什客运站的时候,木扎拜尔又累又饿,手机也没电了,怕与阿依努尔错过,他飞奔到对面买了两个烤包子,又赶紧跑回来,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等她。可是天色渐暗,女朋友怎么还没来呢?木扎拜尔越来越烦躁。其实阿依努尔坐的长途汽车由于洪水阻隔晚点,3个小时过去了,直至下午6时多,期盼的人儿终于到来。一身疲惫的木扎拜尔带着埋怨和疑虑,跟着心爱的人继续坐车去塔什库尔干。
在路上,木扎拜尔又一次品尝到了漫长路途的煎熬:我们到了吗?还没到吗?在渐浓的夜色里,他反反复复问司机。
通往塔什库尔干的路漫长、颠簸,腰酸背疼的木扎拜尔长吸一口气,真的太远了。
抵达塔什库尔干,站在寒冷的街道,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木扎拜尔心乱如麻:何去何从?人生到了抉择的十字路口……
第二天是古尔邦节,心事重重的木扎拜尔跟着阿依努尔去与她的20多个塔吉克族同事一起欢聚,喝酒,唱歌,跳舞。
他们看见远方来的客人,非常热情,好奇地询问他各种问题。
“伊犁那么美丽,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木扎拜尔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阿依努尔一眼。那一眼,饱含了多少深情,只有阿依努尔知道。
那天,他喝了好多酒。那天,天寒地冻,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快乐、温暖与安宁。
其实,促使木扎拜尔留下来的原因除了爱情,还有这些善良热情的塔吉克族人。
怎么留在塔什库尔干呢?接下来,木扎拜尔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木扎拜尔想开一家饭馆,可是天天忙着下乡给村民们的牲畜治病的阿依努尔无比热爱她在县畜牧局的工作,所以她希望他考公务员。
木扎拜尔和阿依努尔都是家中孩子里的老大,都希望走出校门后尽早自立,为父母减轻负担。因此,也都非常要强。
木扎拜尔开始复习,一次次参加公务员考试。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凭借着爱情的力量,这个帅气的小伙子终于在第8次考试后顺利通过,成为一名国家公务员。先是在塔什库尔干畜牧局兽医站工作,后又考入县道路运输公路局。阿依努尔也随后调到县农机监理站。
爱情最终战胜了所有的困难,美丽的阿依努尔和帅气的木扎拜尔步入婚姻殿堂,一对“爱情鸟”,在帕米尔高原筑巢。
港湾的力量
爱情是花朵,婚姻是港湾,孩子是果实。经历过考验的一对伉俪,更珍惜他们的温馨家庭。
6月的一天,当我们来到他家,10岁的大女儿倒水,5岁的小女儿端茶。两个孩子动作娴熟,配合默契,令人感叹。原来,他们夫妻都忙于工作,两个孩子经常独自在家,这锻炼了她们独立生活的能力。
当年,这对相爱的人,既要打拼事业,又要照顾家庭,遭遇的最大困难其实不是高原反应,而是没人带孩子。
由于他们的父母年纪大了,不适应高原气候,他们就必须四处找人帮忙带孩子。由此,他们最感激的人,是他们的塔吉克族邻居代明·伊敏。阿依努尔去红其拉甫工作,晚上才能回来给孩子喂奶。孩子饿得哇哇哭,代明一家就帮着买牛奶喂孩子,帮他们照看了4年孩子。大女儿在学校受委屈了,不是去找爸爸妈妈,而是去找代明诉苦。
一年又一年,代明的大女儿、大儿子和小儿子也都成了阿依努尔和木扎拜尔的弟弟妹妹,形同一家人。过年过节他们都去代明家拜年,代明一家每次都给他们宰羊做好吃的。代明一家人成为他们夫妻俩能够安心干工作的坚实后盾。
阿依努尔笑嘻嘻地说:“你们看,两个孩子代表了我们在塔什库尔干的生活变化,大女儿代表了艰苦年代,小女儿代表了小康生活。”
我们都忍俊不禁,因为他们的大女儿的确比较黑瘦,小女儿看起来白白胖胖。
阿依努尔刚来的时候,得到的帮助不止这些。
大冬天,与她一同分配来的其他10个大学生帮助她搬宿舍、搬煤、搬柴火、生炉子……
寒风凛冽,一大早起来,阿依努尔推不开门了,原来门已经被冰雪冻住,她的同事们就帮助她拆门换门,一次又一次……她的宿舍门就这样在寒冬里更换过5扇。
同事董树奇每天帮阿依努尔提水,一起做饭吃;阿依努尔生病了起不来床,他帮她买药。
县畜牧局局长廖晓兵对阿依努尔这群年轻人的工作与生活都很关心,遇到困难了,他去协调,并最终解决了难题。
阿依努尔曾经因高原反应晕倒,并3次住院。木扎拜尔也曾经因忙于工作、生活不规律,导致胃出血住院抢救……
困难面前,他们夫妻俩总是相互搀扶,相互鼓励,从不言弃。每当妻子工作中遇到难处,木扎拜尔就这样安慰她:“想那么多干嘛,一切会过去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凭借对本职工作的满腔热情,依靠当地群众以及同事的帮助与鼓励,他们挺过了最艰难的日子,迎来了缤纷彩虹。
美好的生活
季节更迭,春去秋来。经过十多年的共同生活,他们的家庭生活也同样越过越火红,彼此也更加相爱。
“他是我心目中最勇敢、最优秀的男人,特别心疼家人,也关心两家老人。”
“她是最能干、最善良的女人,也很勇敢,工作和家里的事都干得好。”
他们共同缔造了一个快乐的家。忙碌的日子里,一有空闲时间,他们也不忘带着孩子去看电影,或者邀请同事邻居来家里做客。
如今两个女儿越来越懂事。他们夫妻俩上班走了,中午回来时总看到孩子们在安安静静地看书。
木扎拜尔说:“我爸爸是老党员。我小时候,爸爸就教育我们要爱党爱国。我也是一名共产党员,也要教育我们的孩子热爱党和祖国。”
他们的大女儿木尼莎参加自治区双语大赛喀什赛区比赛获得优秀奖。小女儿娜菲莎可以弹着吉他奶声奶气地高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阿依努尔说:“我们现在很快乐,因为我们有幸福的家庭,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所以,我们更要全力以赴去干好工作。”
他们欣慰地看到,他们亲手种的小树已经长得高高大大、郁郁葱葱。他们切身感受到了这里恶劣的气候正在发生着可喜变化,他们在塔什库尔干快乐地工作生活。他们也希望有更多的年轻人能像他们一样来塔什库尔干工作、生活。
选择落户帕米尔高原,他们无怨无悔。
经过10年奋斗,他们已经是各自岗位上的骨干。谈到将来,他们充满信心地说:“我们的才华在塔什库尔干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施展,我们越来越热爱我们的第二故乡。我们一定会看到,在我们的努力建设下,塔什库尔干变得越来越美丽。”
一对“爱情鸟”筑巢帕米尔高原,用自己美丽的青春,鸣唱出动人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