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的一位副局长因年龄关系退休了。按照惯例，将在局里的中层干部推荐一人担任副局长。而目前最有资格竞争的就是局办王主任和人事股的宋股长。
　　 说起局办王主任，那绝对是局里的写资料的高手。想当初，他就是因为他会写资料，局里才作为特殊人才引进来的。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王主任早已成熟了，并一步步爬到了局办主任的位置。更为重要的是，王主任一直都是前几任局长身边的大红人。
　　 可不知怎么回事？新上任的罗局长却不怎么待见他。人们不时听到罗局长在办公室里训斥他，并且说：“写了这么多年的资料，怎么就没有一点提高？都是写一些废话、套话。写不了就趁早卷铺盖走人，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呀。”而王主任总是灰溜溜地从局长办公室出来。
　　 如今，面临升迁的关键时刻，出现这样的情况，人们都有些为王主任感到惋惜。特别是宋股长则四处活动，还有事没事地总去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而且每次罗局长都笑容满面地把他送出办公室。
　　 有要好的同事私下劝王主任委曲求全一下，找个时间到罗局长家里活动活动，挽回在局长心中不好的印象。
　　 不久，人们惊奇地发现，凡是罗局长制定的各项规章制度，只要有不够完善或者不合理的地方，王主任都会到罗局长办公室和他据理力争，指出不足之处，并要求罗局长能够及时修改。有几次，人们看到罗局长和王主任因为一件小事正吵得脸红脖子粗，大有大打出手的迹象。人们急忙把他们拉开才罢休。
　　 这不，此刻，罗局长和王主任又在办公室吵起来了。其实就是年终评选先进的事。罗局长认为年终先进的评选主要是局党委讨论通过就可以，而王主任则认为年终先进的评选应该由局里的干部职工投票选举产生，这样才体现民主。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上了，而且还不停地拍桌子。王主任指责罗局长做事过于霸道，工作作风过于粗暴，所作所为纯粹是封建家长制的行为，推选的选举不能体现民意。而罗局长则强调经过党委会民主集中制选出来的先进怎么不可以体现民主吗？再说这一亩三分地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
　　 至此，人们都认为王主任升迁副局长基本上没戏了。宋股长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他也正在暗自得意，
　　 然而，在局党委举行的副局长民主推荐会上，罗局长却慷慨激昂地说：“同志们啊，我到过几个局里当一把手，工作中难免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差错，却没有一个单位的同志对我的做法提出过任何异议。但是在这个单位，王主任不仅多次指出我工作的失误，甚至好几次搞得我下不了台呀。”
　　 “同志们，这样不畏权、敢于直言的人实在太少了。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像王主任那样不忘初心，直言不讳，那么我们的工作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突然，罗局长站起来。激动地说：“对于这样的同志，我们就应该大胆重用。因此，我提议局办王主任提拔为局里的副局长。”说完，罗局长第一个举起了右手，环顾四周，局党委成员都举起了右手。
　　 当王主任坐上副局长这把交椅的时候，局里多数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自以为板上钉钉的宋股长也一时摸不着头脑。
　　 于是，他想去罗局长那里打听一下自己落选的原因。
　　 刚走到罗局长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罗局长和王副局长的说笑声。
　　 “姑父，你的这条苦肉计实在是高啊，蒙混过了所有的人。不过，姑父我的演技也不错吧？”
　　 “你这小子，别贫嘴，以后好好干。”
　　 ……
　　 听到这里，宋股长一下子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