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当时(随笔) ——随笔
怀着孩子七个半月那会儿,寒冬腊月的,一大早起床突然就出血了,吓得我赶紧站门口张望,看见一同学正要去上班,招手让他用最快速度去厂里找回还没下夜班的伟伟,然后自己回床上平躺调息,办事一向懒散的伟伟这次居然出乎意外地飞奔回来,进门就喊:我们去汉川医院,车都已经叫来了,你躺着,别慌,我收拾好铺盖马上出发!我有点发愣,说现在好像没出血了……伟已经出出进进几趟了,连被子枕头都抱去车上了。“这是要住院的打算吗?”“你还想着去医院看看就能回来呀,这得做好挨刀子的准备啦!”说话间,他连盆啊毛巾之类都搬出去了,前后不超过10分钟,我们就出发了。
车到分水,弟弟也赶来了,心里安静了不少——原来伟伟办事也很周全了!到医院后,前前后后七七八八地检查,嘛问题都没有,医生问我要怎么办?我很惊诧:“您是医生,怎么问我该怎办啦?”医生说:“你这出血这么严重,又才七个半月,检查一切正常,你这只能待产啊!”“我听你们的!”“那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家待产,要么剖腹早产!”“回家?回家要是再出点什么情况不还得来医院吗?这提心吊胆地怎么回家呀,那我选剖腹产,只是孩子不足月生下来健全吗?”医生说不要紧,于是开心地等着安排手术了。
一进手术室,消炎吊瓶先上,不过5分钟,就冷得直哆嗦,医生护士都围在四周做准备工作,我问:“这么冷的天咋不开空调呀?”年轻的男医生回答:“不好意思,没有空调。”可这么冷的天,平时不打针都要开取暖器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啊?还是个男医生,不过现在妇产科好像男医生比女的还多了,我得装着见惯不惊。医生好像发现了我在发抖,就问:“你是不是很紧张呀?”“我这是冷的发抖好吗?这么冷的天挂吊瓶也不知道加热一下,还以为我紧张,我才不怕”医生居然说:“唉,你不紧张我倒是真有点紧张,我今天第一次主刀,都冒汗了。”“难不成我是你学习的第一台手术?”医生坦诚承认,嫂子不是说她找的有名的大夫吗?这怎么来个实习生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赶紧安慰他:“谁都得经历第一次,我信任你,你也别紧张!”旁边几个护士也说“一会还有导师指导,没什么要紧的”。然后开始试麻药,一针麻药打下去不过2分钟,医生就拿根针试我,“哎哟,疼,疼,这麻药完全没效果呀!”医生示意护士再上一支麻醉药,再试,有点麻的感觉了。“我咋还这么清醒呢?”医生说这是局部麻醉,“能不能给个全麻呀?我可是最怕疼的人”他们说没必要,怕疼可以再加支镇痛棒,“什么东西止痛效果好就赶紧的上啊,你们还给留一手!”大家都笑起来,医生说:“镇痛棒很贵的,不是产妇要求我们一般不用”“多贵?”“260”“切,你们医院还有比这便宜的东西么?”哈哈哈,再次全给逗笑了。
然后据说是个导师过来了,听那声音也不过二十来岁,还导师呢!“别担心,放手做,什么经验,经验就是杀个两三百个就到手了……”听这语气是把我当“猪”来杀的节奏啊!我忍住笑,老实当个待宰的得了……
那天手术非常得顺利。后来伟伟每次提起那天都是带着一丝得意的开心。他常常这样描述“当时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的家属是三家,有好几个人,我们家是最后进去的,我以为要很长时间,就点了根烟抽,还没抽完呢,护士跑出来让我跟她去拿镇痛棒,拿进去后又点燃一根烟才抽几口,抱个伢出来了,喊我名字,我都不信呢,说才几分钟啊,会不会搞错啦?别人说没错,就是我家的,生了!母女平安!我硬是忍不住高兴的笑起来,赶紧给别人发烟。其他两家家属,都耷拉着脑袋,急得不行,别人有一家已经进去一天一夜还没生出来,听说还要转院呢!”
当时,感觉好庆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