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饺子(外二首·家园)
◎饺子
把发生的未有的红的绿的人生,试图
一揽天下
以10万赫兹的频率,去调成
一个关于日子的综合频道
在流金蒸腾的岁月里
最是那忘情地纵身一跳
只留得
东方的传统,家和,团圆,喜庆
在舌尖上
醍醐灌顶
◎老家,老家
曾经,我的老家
在一个叫作远方的村子的东北头
三套房子,谦卑地坐北朝南
一通大院子,昂扬地向着日头
向着我们这些以工作为借口,迷恋城市
从而任性地驻扎在他乡的孩子
呼唤。守望
三套房子,三股蒸蒸的生活热度
让院子里一年四季,沸沸腾腾——
我的二娘,带着先于离世的二大伯的使命
活得不拘小节,朴素又慈爱
在最东边的那套房子里,最东边的方块土里
她把时光种成一畦菜地,一根丝瓜,一个个大北瓜,一串串紫绿葡萄,一架架意境幽元的云南扁豆角
然后,在雀鸟每一天的说唱快板中,她慢悠悠地
看着我父母说,看着我奶奶笑。慢悠悠地
和来串门的乡里乡亲拉个热呼呼的家常;
我的祖母,一个在封建社会生长起来的女子
做了我的奶奶。是我爱憎分明的一本古老深沉的书
她把每一天从外面的世界抱来的柴禾
小心地喂养给清晨的炊烟,又用柴禾点燃了远方的黑暗。
她喜欢迈着小碎花似的脚步,半倾着身子,轻轻地呼唤着我父亲、母亲、二娘,甚至于我们这些离家在外的孩子的乳名
她喜欢迈着小碎花的脚步,去浇灌她亲手种在窗前的那棵香椿树;
最西边的房子里住着我的父亲母亲
他们种花养草。也时常抬起幸福的梁
杠杠嘴
也时常做上一顿朝花夕拾的美羹
喊着我的二娘,二嫂;喊着我的奶奶,娘;坐在一起
他们一起品尝家的繁荣和热闹
回家!我们这些离开家的孩子,想着院里的父亲、母亲、奶奶、二娘;
想着院里的三叔、三婶、奶奶和娘;
想着老家的怀抱,想着院里的热闹
提上心,离弦的箭一样
现在,我的老家
依然是三套房。一通阳光满满的大院子
依然在村子的东北方
可是,再回家
我的奶奶、我的二娘已不在
他们的生命化成两座颤抖的墓冢,在村外
在村外的大堤上无言地篆刻着时空
风,一阵吹来
香椿树、方块土、奶奶和二娘分别住过的房子
剧烈地碰撞在一起,我想
思念是会共鸣的
而这时,我的父亲母亲刚好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回忆成河
◎珍藏你一朵浪漫
我了解你。一直如初三数学里的那道几何题
客观、抽象。用一种坐标系的生活方式向我阐明一个理科男的简约感情
所以,我并没有怪你
更何况,十二年的营盘、戎装
让我愈加懂你。所以
我万紫千红我的;你,氺波不兴你的
即使遇到每一个感性的节日
雪,依然下着……
下在每一对有情男女的眼里
下在那个捧着一束红玫瑰的男子的热血里
下在那个熠熠含羞着的女孩儿的呢喃里
而你,在异地
我,在本地
正在一遍遍地读你的那句
——知道我不在家,天上的雪花都是为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