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凡】人自闲(征文散文)
沿着一条山路,鸟语频频入耳,花草点点相迎,徐徐地走得随意;随一首诗词,山色徐徐展开,山岚静静迎候。随一际清溪,水声潺潺流近流远,人儿渐渐地,心思也随着溪流渐自和缓。怀一颗心,欢喜;携一缕风,舒展;踏一岭云,闲静。
岚风轻轻拂面,芝草幽幽散香;轻轻的心儿散漫,独独地人儿自闲。微微地含笑,对着山对着水。默默地吟唱,向着花向着夕阳。说一句:山水间,我自安闲,我来了。
说来奇怪,这山看了又看,这水也看了又看,依旧是,终日看山山不厌呢,终日观水水不倦。也许日子久了,我的影子也洇润进了山光水色里。竟然也是我与山,我与水,不仅是相看两不厌,而是,忽有所染吧。
感觉这山这水也是有情感的,因为我的喜欢,我的陶醉,山也默默喜欢上了我吧,也说不定呀。哈哈,否则,怎么会如此融洽,一点点隔阂也没有呢。
万物通灵性,何况是一座山呢,一溪的水。只是,这山水终不能带回家,倒是最大遗憾的。若是,买一座山,可以终老山中,买一溪水,可以陶然其间,那就最是人生最大的乐事了。然而,忽然想起与金钱有些联系,不免有辱山水的清雅,有伤山水的胸怀。
还是作罢,何况是,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山水又岂能可轻易买回,即便是买得回,那山水也早失去了原来的本质,也失去了至纯至真的意义。想想,任你是谁呢,山水才不买你的帐,暗自想着,抬头时,看见山水对着我悄悄乐呢。
我微微地也笑,问着山:乐什么?山说:早已把你当是知己了。这你是知道的呢,这世间,不是什么都可以买到的。比如健康,比如朋友,比如爱情,这山水更是买也买不到的……
是呀,比如这山色这水色。或许并不被许多人知道,只是一味的游玩,倒是很少停下来,静静地听一听山语,感受一下山的所想所思。因为太匆忙,只是匆匆而过,因为太潦草,只是欣赏到山的外表。因此,无法触摸到山的内心,也就无法感受山的喜怒哀乐。想想,一份自闲的心境是多么重要。只有闲定,只有宁静下来,才能走进山的心胸,触摸到山的魂灵。
可谓是,人闲山花落,夜静春山空。只有静下心来,才听到花落的声音,才听到山的语言。往往是,山花铺满了山径,才看到山花已落。甚至,有的人,山花落尽了,也没有发现山花落。总是在匆匆忙忙,碌碌忙忙,每天都在忙什么呢?时间都去哪里了呢?问时,也只是摇摇头,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心素已闲,直往山水深处里行走。因此,结识了山结识了水,与山与水成为了好朋友。千万不要以为山是冷冰冰的,无有情感的。其实,山最为温软,最为友善。山,就似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安安静静于天地间,默默矗立在白云野旷上。山多情,山也无情。
无论对山还是对人,都是要拿出一份真心面对的。否则,你是无法得到真正的友情,与山水的友善与体恤的。山是友好而好客的,它每天打开心扉,等着有人来与它畅谈,与它吟诗泼墨。
去往山中,我是喜欢提一壶酒的。随意坐在一块岩石上,就着一束野花,几粒鸟声,一淙淙溪水。我一口山一口,我一句山一句,喝得酒净壶干。不知南北,也不知今夕是何夕,更不知,哪山哪水。
醉了,怎么好呢?恰好就卧在山的怀抱里,静静地享受着山的温暖。听听山的心跳,轻嗅着山的体香。随着山的一呼一吸,将自己的心身全然舒展。也许,这才是真实的自己吧?说什么,多说少说,都不错;笑什么,大笑浅笑,都不为过。
不喜欢倚醉,只喜欢醉卧。不喜欢烂醉,只喜欢浅醉。醉就醉了吧,大大方方的,无拘无束的卧在山水间。敞开心扉,与山与水与山花与白云与飞鸟与巉岩,畅谈,倾诉。
想想,山上的山花,自开自落自悠闲。春时烂漫,姹紫嫣红全开遍。落时,风吹落红,漫山遍野飞花,零落。并不是花开喜,花落就忧愁,而是,一份淡然,一份随性。
那么山呢,任由着山花开落。镇静自若,于是,会想起庄子,很多人不解庄子,在妻子亡故之时,庄子非但不哭不悲伤,他却是,鼓盆而歌。前来吊唁的朋友不解的想问于他。
他说: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纪?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何患!故万物一也,是其所美者为神奇,其所饿者为臭腐,臭腐复化为神奇,神奇复化为臭腐”。故曰:“通天下一气耳。”人之生,也就伴随着死。一个生命的消失,就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宇宙间只不过是一口气。气聚则生,气散则死。但聚与散,只是现象。气的本体则没有所谓的聚散,无聚散之气,是生命的本原。从现象看来,有生灭之相。但灭而不灭,所以说“死也生之始”。
山也是如此释然,山花落尽山常在。一切开始就是一切的结束。有花开,就有花落,有生就有死亡。而山依然在,明年依然会花开。那些远离的魂灵,依旧在这世间存在着,只是我们看不见。
所有一切,存在着我们周围,只要我们静静地去感受,就会有呼应,或心灵,或魂灵,无所不在。
之所以,我们会痛苦,会烦恼。是因为,我们太自我,思想太狭隘。没有打开我们的心扉,没有与自然山水联通起来,总是在自己狭小的空间里兜兜转转,幽幽怨怨,凄凄哀哀,迂回,周旋。
坐在山间,守在水边。看山花开谢自如,看白云淡淡飘远,听鸟儿鸣叫绸缪。一切相遇都是一份缘,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能够选择,就选择去爱,去一味的奉献。
不要后悔为谁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不要责怪谁对自己好与不好。更不要埋怨谁谁不理解自己,谁谁伤害过自己。自己最应做到的,就是一味的善良,一味的美好下去。不求回报,只求心中无愧。这世界需要的是善良,是奉献。不必解释,不必争辩,一切都在天地间。你的好,你的善行,山水知道知道,天地也知道。这就足够了,与其纠结,不如释然。
想想,所谓的名与利,利与名,到头来,都将成为尘土。一个人赤条条而来,又赤条条而走。本是来去无牵无挂,再多的金钱,生带不来,死也带不走。全放下,全忘记,全部化为乌有。无思无念无贪无欲,一切了无,一切归于沉寂。
往往是,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每一场风云际会,都必将会随风而去;每一次撕心裂肺,都必将会一泯恩仇。我们所苦苦追求的、所不忍割舍的欲望、名利、金钱,一切的一切……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罢,终将融入万川之水、万古之月,统统归于空寂。
坐在山石独思,走在山花间独想。行在半山云中,游在浅水溪间。一只鸟儿飞来,衔来一抹云意;一只蝴蝶飞来,携来一缕春情;还有还有,一只鱼儿游来,带来一流清澈。山色空蒙,水色潋滟。我在山中,山在心间。
我捻花,花含笑,我卧在山间,山也含笑。静静地听着山溪潺潺,看着山花妍妍。扯一片白云,做纸笺,采一朵花儿做笔,研一池绿水为墨,写一首诗词如画,山水空流无挂碍,山自闲;我近山水无烦扰,我自闲。
山乐,我乐;我乐,山也乐。我醉,山醉,山醉,我也醉。山水有真意,近山近水,人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