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夏日风情”征文】麦田的守望者(散文)
当沃野千里由碧绿变成金黄色的时候,收获的季节到了!
“麦收打垛——麦收打垛——”当这种熟悉的声音响彻在华北平原上的时候,麦收到了!
那是一种来自原野的深情呼唤。麦收,是一种收获,更是一种对土地顶礼膜拜的仪式!
割麦篇
小时候,每当这个季节,左邻右舍便开始“霍霍”地磨刀了。
趁着早晨起来的那一点潮气儿,就会到麦田里收割,此刻静谧的乡村还在沉睡中,周围只能听到布谷鸟和麻雀的叫声。一瞬间,仿佛置身于一幅诗情画意的油画中,梵高的油画立体地呈现在了眼前。
那是在没有机械化操作前的麦收,是一种肉体和灵魂的洗礼。
一片一片,割倒了还有,什么时候才会割完?我最希望父亲说“收工!”然而迟迟听不到。因为害怕麦芒的扎刺,所以就穿着长袖衣服,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因为一直弯腰低头,腰背早已酸疼了,一滴滴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着。寂静的田野中,明显可以听到“吧嗒”声响。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不是锄禾不是日当午,然而况味是相同的。麦收过程中,眼泪和汗水一样都是苦涩的,只有品尝过这种辛苦的人才会理解麦收的意义和价值所在。我觉得麦收这项艰苦的劳动,是从事任何职业的人都应该去体验体验的。懂得苦与累,才会明白甘与甜。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希望现在的学校教育中加上一门劳动教育体验课。我知道我的理念会影响我的学生和孩子,我会身体力行,就像麦田里的守望者一般,尊重每一棵麦子,尊重每一粒麦子,尊重每一个生命。
收麦篇
每年都能看到朋友圈里转发的图片,满满的都是回忆和怀念。
因为怀念所以永恒,所以记忆尤为深刻,那些年一次次的弯腰挥汗怎么可以忘记?
我的父母快七十岁了,和所有农村老人一样离不开土地。
2019年6月12日,我打电话给母亲,问她麦子快该收割了吧。
母亲说早已经收割晾晒好了,就差往屋里存放了。
其实父母的身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但是劳作对他们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他们总是说:你没有干惯,不会干,我来做。想着自己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在父母面前提及“干活”很是惭愧,因为几袋麦子的搬挪已经让我的手指褪皮了。我的手指本来一到麦时节就有褪皮的毛病,不干重活不太着水还好一点,一干重活,一层层起皮。
母亲说:你就不是干活的料,还是我来吧!
母亲还可以拽动一袋麦子,我倒是有些吃力,其实现在的麦收已经简化为晒麦子、收麦子了,是费不了多少体力的。
儿子不甘示弱也要帮忙,我们用小推车把三轮车上的麦子运到屋子里存储。
母亲教给儿子怎么推车,“小波,压下去,压下去,越低了推着越轻。”
儿子整个身子都吊在推车上,才可以压下车把儿来。这种推车是钢筋铁板焊制而成,再装上两个轱辘脚,小巧灵便。
“小波,拐弯!拐弯!”母亲一点点地在教儿子推车。
三趟推下来,儿子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淌。眨眼间,一三轮车的麦子在我们手脚并用的情况下搬完了。
有一袋麦子口松了,我让儿子去抓一把麦子感觉一下。
“暖暖的,挺饱满的。”儿子满脸喜色地说。
是的,小麦在黄昏中闪着光泽,那是汗水浇灌的结果。
在教育孩子问题上,我从来不会吝惜他流汗,我更希望他能够和土地亲近,希望他懂得自己是农民的孩子,把农民的勤劳朴实传承和延续下去。
播种篇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
有人给今年的小麦收支算了一笔账。平均一亩880斤,1斤小麦1块1每亩960元钱,去年投入旋地棒秸,每亩140元,一袋肥140元,种地25元,麦种70元,拌药10元,浇了两水100元,过了年浇了两水又是100元,追肥一亩50元,打灭草剂,一喷三防50元,收割每亩70元,往回拉30元,毛收入960元,减去投入的78,剩下175元。
回家的路上,我扳着手指一笔一笔念叨着,和孩子做这一道来自生活中的数学题。
途中经过县城最美的道路——常山路,这条路已经不记得是那一年开通的,我家和娘家各占一头,亲眼看到高楼大厦平地拔起,人们生活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霓虹灯下洒水车和雾炮车刚刚经过,光与影交织出绚烂的色彩,美丽如画,可我的脑海还停留在城西以西的广袤田野上,还沉浸在那一片金黄色的地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