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沉醉在黎山林场(散文)
初秋的早晨,是清爽的。太阳温柔地升起,照在乡野,把稻田映得嫩黄。
奔驰在高速上,两侧那一块块方田,那一个个村庄,一闪而过,衬得我赴约的心情,如此地急切。早起,行程三百多里,奔向家乡新干,应邀参加县作协对黎山林场的采风。
一、山水秀美
下高速,过溧江,一个小坡后,视野豁然。两侧山峦葱郁,峡谷悠长,都是翠绿的稻田;还有古朴的村落,这已经进入桃溪山区了。
时间已是上午九点,晨雾还没消散,在新阳的辉映下,泛着彩韵,在山间萦绕;有时还弥漫在田间,十分迷人。我情不自禁地放慢车速,有时还忍不住停车,让自己醉于家乡这自然美景中。
黎山林场的总部,设在桃溪乡,与乡镇府隔了条山溪。这溪就叫桃溪,桃溪乡也因溪而名。
相传南唐李煜嫡系李天和,因与朝廷相悖,为免遭杀戮而南迁,见这里山深林茂;又有宽谷良田,宛若桃源,便隐居于此。又东南侧有一溪流,桃林繁茂夹岸,三月花盛,粉瓣满清溪,甚是绮丽;故名溪为桃花溪,后简称桃溪。
桃溪这里,山脉延绵,峰峦叠嶂,溪涧纵横;不仅秀美灵气,还粉面娇艳。我来过几次,对她一直怀有十分的好感,也常存着初次来时的甜美记忆。这次走进桃溪,走近黎山林场,更充满美好的期待。
在总场会议室,俊朗的场长袁清如,操着亲切的新干普通话;如数家珍地介绍林场的历史、现状,尤其是林场未来发展的设想与宏图。从他充满激情的言语中,不仅深切体会到这位中年汉子对林场的挚爱;而且脑海中也浮现出他所描述的美景,那绿色、秀美、幸福的黎山。
二、神话连坑
一条小溪,从上游的田南水库,弯弯曲曲,蜿蜒着流入西边的赣江。在溪的旁侧,有个叫连坑的地方,这就是连坑分场的场部。场部的几栋楼房,建在山坡上,掩映在香樟下;显得幽静、闲适,可是这里的经营却是有声有色。
有石碑为证,在连坑,曾经有个长乐庵,据说与唐朝长乐公主有关。一块“长乐庵风景区”的新石牌,醒目竖立在场部的路口,这里正在挖掘、打造旅游景区。
长乐公主,是唐太宗嫡长女,长孙皇后所生,名叫李丽质。公主确实天生丽质,容貌绝姝,深受唐太宗疼爱;亲上加亲地将她嫁给齐国公长孙无忌长子长孙冲。可惜,贞观十七年,公主年仅二十三岁就因病香消玉碎;太宗痛失爱女,极度伤心,哀思长久,难以控制。现在全国多地有长乐庵或遗址,传说有的与唐太宗寄托对爱女的哀思有关。
在连坑的山腰间,有个天然湖,湖水清澈,苍翠山峦,倒影其中,湖如碧玉。传说,在月色朦胧的夜晚,湖面烟岚云岫,波影绰约;有时湖中央会突然雾缭浪起,似有人戏水舞浪,在月光下,幻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人们不知何由,以为水怪兴风作浪。也有人说,是仙去的长乐公主,云游各处长乐庵,见连坑山清水秀,风柔月美,甚是喜欢,尤其这湖,如嵌在山间绿珀,更似天上瑶池。长乐公主喜夜深人静、月色与山烟交融时,到湖中戏水。公主戏水而浪,月光、倩影、浪花、烟岚,恰到好处时;犹如芙蓉,后人便称此湖为芙蓉湖。
因有这么美丽的传说,精明的黎山人,依托长乐庵,以生态养生和休闲为主,集黎山龙井茶园和楠木、香榧、毛竹等特色林园的自然风光,打造好玩好吃、怡心怡性的旅游景区,让游客徜徉神话般的山水间。我想,待到景区开发后,人们走进黎山,亲近山水,邂逅美丽的长乐公主,就不再是传说。
三、醇美溧源
十一点半了,蓝天下,偶有几朵白云在山巅飘过,暑气还是蛮重;来到溧源分场,主人好客,早已切好了清甜的西瓜。
我想找个高处,寻个景致,拍个风景,却闻得一阵酒香。自诩酒量还可以的我,一闻就知道,这是醇美的谷烧酒。
酒香,是场部后面的酒厂飘来的;一栋平房旁,一个大棚下,三口大锅中的一口,正在蒸酒。
这酒,我们也称它土烧酒。酿酒的过程是,先将新收的稻谷煮熟,拌入酵母,盛入大缸,塑料薄膜密封发酵,半月左右,眼见塑膜膨胀,膜内挂满水珠;说明发酵到位,就可上灶蒸馏出酒了。蒸馏时,将发酵的谷子装在蒸馏桶,用一锥形铁锅盖住密封,用管子接住锥尖,然后烧旺柴火灶蒸煮,并不停地给铁锅注入冷水,让酒气在锥形锅底凝固,汇到锥尖处,从管子流出的,就是醇香的土烧酒了。如果稻谷好,技术好,大概百斤稻谷可出五十斤左右的高度酒。
桃溪山区,空气清新,阳光充足,早晚温差大,土地肥沃,种出的稻谷颗粒饱满,色泽金灿,米粒圆润晶莹。好谷出好酒,闻着清香馥郁,喝着醇厚浓烈,新干人都喜欢喝这山里的土烧酒。我想,如果我是这里人,被这酒熏染,定会再增一个嗜酒爱好;有这么醇美的黎山土烧喝,即使被说是酒鬼,我也认了。今天若不是开车,真想爽爽地来它几两,让自己沉醉在黎山林场。
这蒸酒师傅,五十来岁,憨厚的模样,黝黑的脸庞;知道我们的来意后,也就不在意我们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只管忙他自己的活。看他麻利地活儿,肯定是好酒师傅。
又一桶蒸好了,清出热气腾腾的糟糠,重新把蒸馏桶盛上,再烧旺灶火;水气冷凝成一滴滴的美酒,滋润着酒师傅的幸福日子。
黎山林场不仅产木产竹产茶,还多种经营,产菌菇、种药材、养禽畜,也酿土酒。黎山的酒香,早已飘逸在新干人的餐桌;黎山的珍馐,早已是新干人的美味;黎山人的幸福生活,也定会是新干人羡慕的美谈。
四、深厚桂川
下午三点多,阳光还是很烈。车行在山间乡道上,高低不平,坑坑洼洼。在山深处,从一段清幽的岔路进去,就是桂川分场的场部。这里三栋二、三层的楼房,U字型展开,之间一个硬化的篮球场,在深山偏僻的桂川,这就是人们最好的娱乐场。
大家都去会议室听分场领导介绍情况,爱好摄影的我,一人独上楼顶平台,看能不能拍到美景。
楼顶上,山风阵阵,吹得阳光也柔起来了。遥望四野,群山绵绵,层峦叠嶂,翠峰高耸;在蓝天白云下,葱茏壮美,东边远处的山势更高,应是主峰玉华山。
玉华山,海拔一千一百多米,位于新干、丰城、樟树三县交界处;与诸峰竞秀,耸立九霄云间,巍峨壮观。新干人春游,多以登玉华山为趣。尤其是新干的摄影人,最喜登玉华山顶,拍摄风景,甚至夜宿,拍星轨,拍朝霞。
桂川分场,山深林茂,风光更加秀美,据说还藏珍敛奇。场部掩映在青山翠林之中,我被山色葱茏所迷,被远山巍峨所撼,早已心动,早已心醉。大山深处有美景,可长年累月坚守在这里的桂川人,却要面对偏僻、枯燥、艰苦。
等我从楼上下来,分场领导正在介绍党支部建设情况。环顾会议室,墙上的党建布展,不仅布局合理,全面细致,而且氛围浓厚,真不愧是先进党支部。桂川人站在守护绿水青山的最前线,让黎山变成金山银山,是他们的使命和担当。
树枝在窗前随风晃荡,探头细看,树叶像鹅掌,更像小马褂,听介绍说,这树就叫马褂木。第一次见着,还是蛮新奇的;逆阳而观,叶子飘动着,如一群褂衣孩子,蹦蹦跳跳,欢快地舞蹈。那几片黄了的,特别显眼;它们是要庄严地宣誓,秋天已经来临?秋收即将回报桂川人的艰辛和坚守。
黎山的美,美在山水,也美在人。生活的艰辛,生活的磨砺,往往能够造就生存的丰富和生命的厚度。桂川深处,藏着自然美景,值得好风景的探寻。深处桂川的艰苦创业人,藏着厚重的人生故事,值得好文字的挖掘和传颂。
清风一阵,惊飞了湖边林子里的鹭鸟,漾起芙蓉湖的涟漪。黎山林场,六十二年历史,栉风沐雨,拓荒育林,黎山人护林如护家。今天的黎山人,致力于做好山水文章,讲好人文故事,建造秀美幸福黎山,更是出奇招,出实招。
“黛色浅深山远近,碧烟浓淡树高低。”傍晚的黎山林场,更是迷人,更令人沉醉。难舍秀美的黎山,从沉醉中醒来,当日返回南昌;夕阳红透天际,瑞气呈祥,似是帮我送达对黎山人的美好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