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老妈,我想对你说(散文)
老妈,今天是我五十三岁的生日,回想着几十年来您给予的无私的爱,情不自禁想对您倾诉一下满腹的感激之情。握着您长期辛苦劳作以至于关节肿大、粗糙得如老树皮一般的手,我感慨万千。几十年来您给予的无私的爱,让我心中炽热的情感潮水般汹涌激荡,却不知从哪儿去挖掘出一个喷射的出口。尽管您此刻就在我的身边,但是长期形成的情感内敛的习惯,让我羞于面对您直抒心声,只好借助这粗陋的文字来倾吐我心中那不尽的感激和无限的敬爱吧。
老妈,您给予儿女最大的财富,不仅仅是您那无私的母爱,更有您与人为善、乐观豁达的处世态度。在您八十多年的生涯里,即使在最穷苦的岁月里,您也总是竭尽己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您身边的亲人,熟悉的乡邻,不熟悉的路人,都从您那儿获得了丝丝缕缕的温暖。
老妈您孝敬长辈,对奶奶的好为乡邻称道。奶奶一直和我们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而且她身体不好,因着哮喘常年不能躺着睡觉。记忆里,晚上的奶奶,总是弯腰垂首枯坐在黑暗中的姿态。家境贫穷,但凡有一口好吃的,您一定是先给奶奶。家里来了客人,做几碗白面条,再擀些地瓜面的,总是让奶奶陪着客人吃白面的,劳动量大的父亲也只能仅仅第一碗陪着客人吃白的,而您和我们一样都是吃黑面的。偶尔客人吃饱了,剩下碗白面条,您就给我们几个孩子一人一小筷子分开,自己却从舍不得尝一点。平日里,我们的饭食都是地瓜干,菜渣蛋等,家里实在拿不出啥好东西给奶奶吃,您就炒点白面,和着点白糖做成焦面,每天早上,冲一碗焦面给奶奶喝。那时的白面啊,也真的是稀罕的东西,我们甚至大年三十吃的饺子几乎都是黑面的。尽管如此,您过年时总是想法包点白面的饺子,一锅煮了,等饺子熟时把白的一只只仔细挑捡出来,捞给奶奶吃。奶奶喘得严重了,您便四下借钱,让父亲去邻村喊那个老军医来给看看,输几个吊瓶缓解一下。奶奶看病需要钱,六个孩子读书需要钱,年底算账还欠生产队的口粮钱,过年买点肉啥的都得出去借钱,所以您和父亲穿的衣服总是补丁摞补丁。但再难再苦,您却从来没说过让孩子下学不读书,您总是鼓励我们几个说,好好念,能念到哪,您和父亲就供到哪。
不仅对我们的奶奶孝敬,对亲戚中的老人亦然。父亲的姑父姑姑——我们的姑爷爷姑奶奶上了岁数,想念老家,于是从大连回到乡村住了段时间,您和父亲得知,把他们接到我们家里住了几十天,老妈您这个做侄媳妇的做得真的让人钦佩。那时奶奶已经去世,您自己也年近六旬,并且还有山里许多的农活要干,您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两位老人,甚至给弯腰费事的姑奶奶姑爷爷洗脚。那时家境还比较困窘,您让父亲骑着自行车去十几里路远的镇上割点肉,买些鹌鹑蛋回家,倾心尽力,想方设法做点好吃的给两位老人。您对姑爷姑奶奶的好,让他们心中万分温暖,以至于都舍不得走了。
妹妹的小叔子考上了大学,念着她婆婆一个人拉着孩子读书不容易,心地善良的您,尽管自己手头也不是太宽裕,却让妹妹捎去了五十元钱给她小叔子。那时,刚刚大学毕业的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块钱吧。要是谁家孩子结婚,赶人情的话,亲戚中叔叔姑姑等长辈也只是拿个一二十元钱,然后就可以全家去吃喜酒。所以母亲您拿出的那笔钱,确实是一个挺大的数字,让人觉得您简直是太大方了。
老妈,您的善良也展现在对待乡邻甚至陌生人身上。
记得小时候,每逢春夏秋季,一到过啥节亮时,您总是把自己菜园子里长的蔬菜采摘回家,让我们姐妹几个送给那些没有菜吃的婶子大妈,什么韭菜啦,芸豆啦,茄子啦,方瓜啦,大葱等,一篓篓,一抱抱送走了。那时七八岁的我实在不能理解您为啥要这样做。您和父亲在清晨生产队上工前或者晚上散活后,忙颠颠地去菜园里辛苦劳作,为了让菜园有水浇灌,您和父亲自己挖湾,垒堡,开水道,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手上老茧都磨起了一厚层,咋长了菜就那么大方地送给别人家呢?我们那时还经常吃不饱肚子呢。曾经听说,姥姥就心地善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对邻居那个孤儿,姥姥给予了母亲般的关爱,常喊他来家吃饭,为他洗洗浆浆,缝补衣裳,有好吃的好用的都毫不吝啬地送给他。即使遇到了要饭的,姥姥也是家里有啥就拿给他们。有一次,家里没了饭食,姥姥不忍心看那要饭的挨饿的可怜模样,甚至把珍藏在阁楼上的地瓜种都拿了出来给要饭的吃。现在想来,老妈,是您骨子里从姥姥那儿秉承的善良,让您不忍心看到乡邻没菜吃吧。所以善良如您,一直这样,自己有的东西,宁可少吃点,也要关照一下他人。
村里谁家有了病疼,遇了灾难,您总是尽己所能去帮助。就说最近吧,邻家小婶子的孙子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八十多岁的您送去数百元钱款尽心意;村里和我们血缘关系很远的一个小伙子长了脑瘤,您也主动捐款,他的母亲不过意,送来兜鸡蛋,您再给送回去,只希望病人能早日康复。老妈,多少年前,您和父亲省吃俭用,举债供我们兄妹六个读书;而今,您无私的母爱得到了回报,兄妹几个都倾心尽孝,特别是姐姐,为了让一辈子和黄土地打交道的您晚年活得更有尊严,在自己家里还有巨额房贷时,为您买了养老保险,这不仅保障了您晚年的物质生活,也让您可以尽己心愿,支援困难的儿女,帮助不幸的乡亲,精神上获得了难以言述的愉悦。
父亲在世时,每每看到来村里有事临近中午吃不上饭的人,他总是毫不犹豫地喊到家里吃饭,因为他知道不管家里有多难,老妈您总是会支持父亲这样做的。记得有一次,一个串乡錾磨的老人背着工具,步行来到村里,那时已经有了钢磨粉碎粮食,所以,老人的生意不太好,一上午没有招揽到什么活。父亲散工后走到大街,看到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正收拾好工具,背着褡裢准备走。大毒太阳炙晒着,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父亲很不忍心,喊老人到家喝点水吃口饭。家里九口人,只烀了两个玉米饼子,一个大点,一个稍稍小一些,再就是半锅地瓜干。看到那个老人到家,老妈您毫不犹豫把那个稍小的饼子拿给他吃。剩下的那个让父亲和奶奶吃,我们和您都吃地瓜干。錾磨的老人很不过意,吃完饭,抖抖索索在褡裢里抠搜半天,才找出一个黑乎乎的小手巾,一层层打开,拿出了几张大大小小的纸币,统共才两毛钱,非要塞给您和父亲。您俩坚辞不收,让老人不要不过意,说,要是想要他的钱,就不喊他来家吃饭了。妈妈,就是因着您的热情宽厚,善良的父亲才会一次次把陌生人叫到贫寒的家里吃饭啊。
古道热肠的老妈,您一直就是这样,只要自己有能力,从不吝啬帮助他人。有一次,送您回老家,返回时,您再三叮嘱我们把一株干枯的绿吹蒿捎给一个开彩票站的中年男子,您听说他老丈母得了蛇盘疮,知道绿吹蒿煎水洗这个治疗的方子很好用,您便托我们从老家带回来药草特意给他送去。前不久,您和路边店住女儿家的一个阿姨闲聊,说起治疗蛇盘疮的土方,那个阿姨说不认识这种药草,您便答应要给人家弄一株看看。您第二天就要启程回老家,回去后不知过多久再回来,而且在老家要找到这种药草也是越来越难了。于是,那天下午,我和来看您的姐姐一起,顶着大太阳去周围山里找了一棵这种药草回来,之后您走了二三里路亲自送给了那个素昧平生的阿姨。只要可以帮到他人,您总是不遗余力,从不求回报。那一年,父亲去世了,老妈您心疼上班匆忙的我,来我们家给孩子做饭,听我和孩子的班上都在捐款给灾区,您也拿出钱,让我们替您交上去,说是给灾区人民的一份心意。
老妈,您的这些美好的品格,深深地感染了您的儿女,您为我们树立了好榜样,让我们行有规范,学有目标。
多年前村里土路改造,自己生活也甚拮据的哥哥姐姐捐款捐物,在光荣榜上留下姓名,让您骄傲;素不相识的人遭遇不幸,我们都尽己之力去帮助,让自己心里安慰。不管是水滴平台的爱心筹款,还是网络中的文友、身边的朋友遭遇不幸,我们无不尽己之力给予一份善良的温暖。前两年,我婆家村有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刚考入大学,就不幸患上脑瘤长期昏迷不醒,消息传来,刚刚给孩子买房子负债累累的我和丈夫,急忙想法凑集了两千元给患者家属送去,期盼孩子得到良好治疗,早日康复。
老妈,心地善良的您,心态很是年轻,一直不懈学习,尝试接受新事物。生产队刚开始分下果树时,种了几十年庄稼的您,就在别人不理解的目光中买来和栽种果树有关的书籍。半耕半读仅仅上了几天学的您,克服种种困难,开始用心学习果树管理技术,不认识的字就问回家的我们。有付出就有回报,那时已经年过半百的您和父亲,管理的苹果质量在村里总是上乘。村里开始立大樱桃,您也买了樱桃苗来栽种,学习怎样管理,一点点让小果树茁壮成大树,长出丰硕的果实。知道了啥新品种的蔬菜,您也总是愿意尝试着去栽种,有了好的收获,就分享给乡邻。最近,您的外孙女给八十二岁的您买了“扑搂”的手机(这是您对智能手机的叫法),我问给您微信起一个啥名字,您爽朗地笑道,就叫“学到老”吧。是啊,您常说,“活到老,学到老,到死学不了。”您好学的态度一直令人感佩,即使年逾八旬,也从来不服老,继续学习那些您以往不了解的新东西。有时想起来,我就不由得脸红,面对新的事物,我经常会给自己找借口,像已经年过半百了,脑子不好使了,于是就松懈了学习的劲头,打起了退堂鼓。一直努力追求新知识的老妈啊,您实实在在值得我好好学习。
而今老妈您,被子女们孝顺着,为儿孙爱戴着,被乡邻尊敬着,幸福快乐,成了村里老人羡慕的对象。老妈,说实在的,没读几天书的您也许并不知道孟子说的那句话——“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但您却在用一生的言行践行着此真理。您幸福的晚年生活,何尝不是您前半生辛苦劳累倾情付出获得的回报啊?
老妈,在我生日之际,衷心地感谢您,给了我们生命,感谢您在困苦的日子里从不放弃希望,无怨无悔地倾尽所有,无私付出,呕心沥血供我们读书,抚养我们成长;更感谢您以良好的品格、乐观的心态、好学的精神给予了我们真善美的熏染,将美好的品质无声无息地传承给我们,使得我们兄妹几个能一直坚守善良,乐观面对生活中的一些磨难,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尽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有人说,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的未来。诚然,润物细无声,正因为有老妈您高贵品质的熏染,您的六个儿女才品格优良,在社会不同的岗位上为国家为社会做出着自己应有的贡献。
老妈,明天您就要回老家哥哥那儿了,因老哥在电话中说,“五一”以前又要带您出去旅游。在此,祝老妈和老哥旅途顺安,一路欣赏到更绚丽更怡人的风景!
祝福我亲爱的老妈,愿您永远健康快乐,永远幸福年轻!
问好您,祝夏安笔祺!
文章语言朴素,细节生动,表达了对母亲由衷的尊敬和感激,令人动容。
祝老母亲健康长寿!也祝愿老母亲的六个孩子都顺顺利利,平安快乐!
文字太粗糙,生日时写出,本来不准备发的,三个月未动笔挨了批评,凑个数吧。
祝福姐姐!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上承先祖情,下染儿孙意,德惠宜人。
谢谢阿姨,带给我们一抹爱的光辉,谢谢风姐姐,带给我们一缕仁的希望。
谢谢你!祝福你!
谢谢您百忙中来读拙文并真诚留评,祝福您!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祝福您,身体康健,佳作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