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恋】独舞彩练在校园(小说) ——救救孩子
一
“小管,是这样的,小倩的病情不轻啊!”医师语气沉重却缓缓地说。
“啥?啥情况?啥病?难道不是感冒吗?”小管声音打着颤,一连串问道,“到底是啥病啊?你别吓唬我。”
“小倩的结果,报告是‘艾滋病,而且晚期。’”大夫不无哀叹地说,“而且现在是无药可治了。”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小管立马瘫坐平地,眼珠上翻,有气无力地轻叹着从嘴中漫出一句,“真的吗?真的吗?啊,这真是报应啊!”
小管不由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和自责之中去。
二
在A市B学院,一位刚刚怀揣大学录取通知书来报道的女生小倩,蹦蹦跳跳地、满面春风地在偌大的校园内跑前跑后,看任何都是桃李,见一切都是喜瑞。
“嗨,小红,走,咱们快去体检去。现在人少。”小倩一早兴奋地说,“李艳,你以前来过B学院没?这学院太大了,太美了。”
同学们都特别兴奋,叽叽喳喳地相互走着交谈着。
“小倩,咋样,咱学院好不?”突然一个细条高高的男生在小倩旁边出现。
有点懵,有点丈二和尚。正在去体检的小倩突然有了茫然。“这是谁?谁会这样呼我?”小倩脑中泛着嘀咕。其他学生见此情景,都识趣地向小倩打个招呼向前走去。
“你是?”小倩问道。
“啊,我忘了介绍了。我是大二的,我叫管彤少,咱俩还是老乡嘞。你是莲花乡的吧,我也是莲花乡的。咱们村还离的不远呢。”这小管来个自报家门,“我早都听说我们乡考过来一个女秀才。今天就过来想看看。谁知道女秀才竟这么漂亮。嘿嘿!”
这小管以一个老大哥的身份介绍着自己,并不时地表示着自己的关心。
这小倩哪见过这阵仗。因高中时,除了因为学习,很少与男生接触。这突然一见男生,小倩还真有些不适应。再加上小管的一顿夸赞,于是,两朵绯红的云絮,早已飘上小倩那漂亮的双颊。令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以致小倩双手不知放在何处。很劲搓揉着双手说:“是吗?我还不知道嘞。咱学院莲花乡的学生多不?”
“不多,就咱俩。你来了真好。”这小管微笑着说。
小管个子有点高,但属于身体不是粗壮哪一类,他略微显得消瘦。他虽是男儿身,但却长了一副娃娃脸。那脸色白里透着红,粉嫩得恨不能掐出水来。说话声音也不大,好似婉转的鹩哥在唱歌一样,特别好听。脸上虽不见粉的涂抹,但他近得身来,却有着浓浓的香的气息在缭绕,这可能是他足够的荷尔蒙释放的缘故吧。不过,正是荷尔蒙在诱惑着你。说到底,可能是本质的雄性激素里糅合了太多的雌性激素之故吧。
小倩一眼就对小管产生了好感,甚至有了依赖感。
“你刚来,不太熟悉。我来领你去熟悉熟悉吧。”小管颇为豪气地说道。好像他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小倩的家人了。
“好啊,那你就当我的向导吧。”小倩微笑着说。她初次接触男孩,有点小紧张。浅浅的言语中透露了对今后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急促。
他们到院各个点办完了入校手续。他们从此也频繁了两人接触的频率和相见的时长。
小管作为大师兄,处处发光着他的年岁的智慧和灵光。他们有了频繁的接触,慢慢地发展为了亲密的恋人关系。
在霓虹闪闪处、在品牌餐馆、在豪华的钟点房都多次留下了他们的足迹。青春的烈火在小管的引导下,有了肆意的熊熊燃烧之势。稚嫩的小花样的小倩,犹如初尝甘露样,惬意地享受着生命之花。
他们徜徉在幸福之海;沉浸在甜蜜之梦。他们俏娇在花之巅峰。小桥流水之畔,有他们的月下妮娜之行;矗矗泰山之巅,有他们登山观日出的相拥温情;美丽的三亚大海之滨,暖阳下增添了他们漫步戏水的娇俏。
蜻蜓在为他们振翼蹁跹;蛙鸣在为他们鼓噪歌唱。
生活好像就是天堂一样美好,他们畅意的享受着大学生活的美好,他们开怀地接收美好生活的馈赠。
可是,某一天,小倩突然感觉四肢发烫,脑袋超级疼痛,全身如爬满了蚂蚁一样瘙痒难安。那双足则更像注满了水银一样沉重,走不动,确切地说,就一点没有想动的意思。
“小倩,你是咋了?”小管细声问道,并用手试探地摸着小倩的脑门。“唉呀,烫,烫得很啊!”
“是,烫得很。我刚才用体温计量了一下,显示39度。”她的脸早已是云蒸霞蔚,小倩用软弱到无力的语气对小管说,“小管,我难受的很,我是不是要死了!”
“傻子,净说傻话。别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小管打湿一条毛巾敷在小倩的脑门上,安慰着说,“可能是重感冒,不碍事,去医院打下针,输点液就好了。”
这小管急急地简单收拾一下,就搀着小倩打出租,向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奔去。
“咋不舒服啊?咽喉痛不疼?咳嗽不?流鼻涕不?……”一连串的问题,如葡萄串一样,从大夫的口中鱼贯而出。大夫好似提前备好的台词一样。
“我就一个发热,量的39度、头痛、没劲。其他啥症状都没有了。”小倩声音有些微弱,并强撑着回答说。
“从你描述的症状看,那你这不像感冒啊。”大夫微笑着说,“来,我看看你的咽喉。”
“好!”小倩张开嘴,啊了一声。
大夫用压舌板压着看了看,说“你的扁桃体不大,而且也没化脓。要不给你抽个血化验一下吧。看看啥原因。”
“中,大夫,您看着办吧!”小管有点慌乱地说道。看大夫的表情,他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大夫开了一大堆化验单。
小管拿着大夫开的化验单,去化验室化验。
那抽血的护士,好像要抽空小倩的血管里的血一样,足足抽了20管,管管都是那样殷红。
小倩咬着牙,脸色已有些刷白;小管双眼浸着泪,唉声连连。他表示着十足的心疼。
三
在忐忑中等待,在等待中忐忑。小倩和小管焦急的等待着化验结果。
“小倩,取化验结果了。”有一声音呼唤着。这医院服务很贴心。
用飞剑的速度,小管快速取回化验单,并交给了大夫。
“啥情况,大夫。”小管急急问道,小倩害怕得已开始抹起了眼泪。
“没啥,就是一个重感冒。”医师笑着安慰道,“小倩,你去里屋躺一会儿。歇歇先。小管你留在外面,我给你说一下下面的治疗方案。”
“好,大夫。”小管应声道。
“这感冒严重不?大夫。”小管把小倩慢慢地安排在里面屋后,一从屋里出来就急切地问道。
于是就有了文章开头的急切的小管问、大夫答的画面。
四
如火如荼,若形容当前的经济形势的发展,是比较恰当妥贴的;而要用来形容当前的大学校园里学生们感染艾滋病病例的蔓延趋势,虽有点不甚妥帖,但也说明了校园里艾滋病的蔓延,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
足矣令社会关注、警醒的地步;足矣令家长老师瞠目的程度!
所以,我们不得不向社会发出急切的呐喊:
“救救孩子!”
“大学里的孩子,已到了最危险的生活边缘!”
最近几年,省教育厅的艾滋病培训通知,犹如雪片一样不断地飞到我们院医务室。它们又好像一道道加急的檄文一样发来,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号召我们向艾滋病宣战的。
因为,校园艾滋病已是如蔓生的野草,恶毒地在校园的纯洁的大地上恣意生长。学生纯净的灵魂和躯体,已被艾滋病肆无忌惮地玷污和损害。被艾滋病病毒侵害的灵魂,在阴暗的校园角落里暗自垂泣。
他们在痛苦地舔舐艾滋病给他们带来的的恶果。他们憋屈的心声无处发泄;他们痛苦的灵魂在夜空中无奈地游荡奔走。他们癫狂着华丽的躯体却踯躅在幸福的边缘而痛苦呻吟着。
五
这时,小管开始了深切的自责和检讨。
“我不该啊!是我害了小倩啊!我咋去见她家人啊!我简直是个混蛋,我该入地狱啊。啊!天啊,你来惩罚我吧!”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从小管的思绪回放中,慢慢可以找到答案。
这小管在痛苦絮叨着,他如梦魇一样,想起了以前自己的种种不堪。
那还是他大学刚入学的第一天,由于在家里生活的依赖性太强,自己活成了生活中的侏儒。
“管彤少,你好高啊,不过,太秀气了。”同寝一室友刘谦调侃着说道。
“管彤少,你要是女的就好了,绝对会是很漂亮的。”另一室友朱六山也调侃着说道。
“唉,朱六山,你咋那样说人家啊,都是同学的,要互相尊重,不能互相伤害。”在小管上铺的刘大力在一边打抱不平说道。
“咋了,我就说了,他就像个女孩。我实话实说。还错了不成?”那叫朱六山的同学,有点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咋,非要说?”大力有点温怒了,“没事,你再说说,我看看。”
“说就税,咋了!管彤少就是像女孩。谁怕谁!”六山依旧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影,一晃而过。那朱六山早已趴在床上了,且双鼻孔鲜血直流。他早已在那嗷嗷喊痛了,再没了刚才的精气神,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力地耷拉着,呻吟连连。
“还说不,还过嘴瘾不?”大力早已下床,举着大如磐石的拳头在朱六山的头顶上晃荡着,好像朱六山一说不合适的言语,它会重新如雨点一样飘落似的。
“不了,不了,再也不敢了!”那朱六山同学早已没了傲娇之气,对大力服贴地点头道。
“好了,管彤少,今后有啥事给我说。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大力傲气地对小管说。
小管很害怕,又很舒心。
因为,这大力从小管一进宿舍,就喜欢上他了。小管对大力的庇护式的关怀,有了默默地欢喜在里面,于是怯怯地说道:“谢谢!谢谢!老大哥。”
从此,他们吃住学习旅游形影不离。小管找到依靠;大力找到了另样的温柔。
这大力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形体魁梧,精神彪悍。小管与他在一起有着超级安全感。
他们一块儿去舞厅、酒店。慢慢地,他们超出了常人的界限,有了同志的萌芽和发展。他们已是如胶似漆;他们已是心心相印。
可是他们不知灾难正在向他们逼近。小管无论如何也不清楚,大力由于交女友和男友过多,又没注意个人卫生。所以得了艾滋病。只是在潜伏期,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艾滋病。
只是,随着小倩的出现,小管也慢慢淡了与大力的关系。
由于小管和大力的无知。在小管与小倩交往时,小管不知自己已得病。对小倩的艾滋病绝症的结局,他自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管想到此,知道也没啥补救的。就与医师说:“大夫,小倩都没医治的必要了?”
“有的,有的。我们人类正在努力。”医师忙不迭地回话道。
小管知道了病情的结局,反而有点舒然。他慢慢地走入内室,拉上小倩回家。小倩只是凄然地朝大夫一笑,就随小管回家了。
大夫望着小彤和小管回家的背影,满眼含的尽是泪花,不过,他也只有唏嘘哀叹的份。其它,他也确实无能为力。
大夫很心痛。仿佛他看到了一条艾滋的恶毒彩练,在校园的苍穹间飘舞、扭转,正在遮蔽学生的一顶蓝天。
六
其实,小倩在内室早已听到他们的谈话。知道自己的病已到了晚期。所以,与大夫告别时的凄婉一笑,也暗算对自己的人生到底还有几个年头的无奈的表达。
他们与大夫告别后,奔向了宿舍,与班主任沟通好,办了休学的手续后,就回到了家乡。
从此,大学校园里,少了欢乐的小管和小彤;而家乡的田间地头、集市街坊,多了相互扶持的小管和小彤。
他们回到家后,通过相互社会的关爱、家人的鼓励和自己思考。他们没有气馁;他们没有堕落;他们没有毫无意义地去等死。
他们考虑自己是大学生;是人间娇子。他们不能这样消极地等待死亡,他们要勇敢地面对死亡。
于是,他们买来了快板书,编起了戏词。他们成了乡下预防艾滋病知识的义务宣传员,他们以自己做反面典型,宣传艾滋病的危害和传播途径。虽然他们刚学的戏词不太美丽,但大家听到他们的戏词,都在落泪,在哀叹,在唏嘘。同时也为小管和彤不向命运低头的精神而鼓掌。
只是命运是残酷的,又是冰冷的。小管和小倩虽与命运在抗争,但还是为自己年少轻狂而自食了恶果。
在三年后的头上,小管的村东头多了一座坟茔。上书碑文:小管小倩之墓。
因为当年几个月后,小倩在外宣传的时候,突然气绝身亡;没几天,小管也随小倩撒手而去。
七
校园里还有多少小管和小倩?还有多少大力小管?结果不得而知。
醒醒吧!沉迷于欢乐的孩子们。
为了祖国、为了家庭、为了自己。各自珍重吧!我们一直在奔走呼号。
救救孩子!
救救祖国的未来!
2019年7月6日原创首发于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