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恋】虎形山(散文)
一
江南最多雨,从春落到夏。梅雨过后,心潮防霉。选一处近景,将心情在游玩中洗晒,虎形山被我定为第一站。
虎形山公园坐落在衡阳北石鼓区,位于北外环的内侧,占地面积三百多亩,形如伏地欲扑的巨虎。虎形山集人防疏散、人防教育训练、全民国防教育示范、市民休闲的“四合一”公园,属全国首创。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计划游玩虎形山,准备出发的时刻,天空忽然变脸。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吓阳光躲到乌云背后;沉闷的雷公,在天际边低吼一声后,顷刻,豆大的雨点,从天空密集地撒下来。
既然目标已定,我不会轻易改变。穿上雨衣、防滑雨靴、撑着雨伞,做好一切准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做好风雨兼程的准备,义无反顾地冲进风雨之中,向虎形山出发。
天公作美。到达虎形山时,暴雨强劲的势头已过去。几滴零星小雨,像顽皮的孩子,偶在身上捣鼓一下,又没了踪影。
虎形山入口广场的左侧是客服中心;右侧的彩色巨石上书:虎形山人防公园。平面示意图和公园简介,在巨石的右侧,红色五角星标记的重点,在示意图和简介上连成一串,仿佛是虎形山身上精美的佩饰。
一座通向对面山坡的桥,正对着虎形山入口。一块块黄土颜色的木材,整齐地排列着,像一条彩色的铁轨,通向幸福的彼岸。走到桥面,四平八稳,扶着桥栏杆,我往上看看天,往下看看湖,正思考着,这桥是从空中悬架的吊桥,还是从两座山上架的钢板桥?我的重心偏移,忽然感觉桥在空中微微动了动,原来是吊桥。
吊桥挂在空中,船浮在水面,它们一样需要平衡。假如重心偏向,就会失去平稳。万物如此,人也不例外。“心平气和,百福自集;气忿则不平,色厉则取怨。”做人是一个不断历练的过程,每一阶段会有不同的心态。简单快乐、坚韧执着,单纯地工作和生活,才有文如井水,水满自溢。
人生征途,崎岖小径、谷深水阔无数。架一座吊桥,厚重而安稳,连接此处与彼岸,变天堑为坦途。唯重心不变,方能承载岁月的考验。
二
从吊桥走过。桥头的巨岩参差不齐,有的突出许多,有的凹陷进去,正因为这些个性化的石头,才体现出原生态的立体美。往下走,一条羊肠小径,直通虎形湖。小草挤满的小径,几块藏青色的铺路石,像刚从油缸里捞出来似的,油光发亮,点缀在绿道上。我见过明星走的红地毯,红得像火一般炽热;看过星光大道,闪烁着炫目的霓虹灯;观赏衡山白果镇的花果山,走过那条3D彩绘的龙宫之路。而走绿地毯铺的小路,我还是第一次。也许,小草甘愿奉献自己的绿色,帮我完成人生精彩的走秀。
来到湖旁的凉亭,微风伴着雨丝,扑面而来,大自然的气息,沁人心脾,醉得我停下了脚步。和雨衣坐到石凳上,山风飘来,吹皱小湖的脸,吹得湖水心花怒放,笑成道道涟漪。湖东角的石榴树在宁静的小山坳,挂着红灯笼,张灯结彩,吸引游人的目光、聆听石榴的花语。湖畔的垂柳,披着长长的秀发,在风中飘逸,它像一位位大家闺秀,含蓄典雅,它的柔情只有用心才能读懂,用爱才能体会。
记得多年前,邂逅虎形山是我学开车,练科目三时。教练说,到了虎形山,路面五股道,我们走中间直行的三股,不要轻易变道。那时,我有练车前,都会把理论知识和教练说的步骤,背得滚瓜烂熟,然后才敢坐到主驾驶位上,颤颤巍巍地操作。
我有“恐车症”,学车是这辈子最难的事。当多年后的今天,我熟练地驾车到达虎形山,回首来时路,才发早已战胜自己,激发出所有的潜力。人最难战胜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绕虎形湖一周,来到后山。后山一条直达山岭的小径,青石铺阶梯,绿树搭帐篷;蝉鸣鸟歌唱,花草野果香。
树叶上滴落水珠,它想抚平我的鱼尾纹,从额角滑落;松果“叭”地掉下,像调皮鬼搞突然袭击,故意吓我一跳;山腰的凹陷处,时不时有一股泉水流过。
我欣赏美景,拾级而上。正纳闷不见人防公园的特色时,却看到在小径左边的山崖,栅栏围有一处小塑钢结构的小屋,上面写着:人防教育室。去的时候是星期天,错过开放时间,不过,正好展开我的想像。都说虎形山人防公园,可防空防灾,这个不足三平米的小房子,里面应该别有洞天,我敢肯定地说,这是虎形山防空洞的入口或是出口。迷底留到下次揭晓。
再往上是虎形山山顶广场。广场上分为三个区域:石刻书、平台亭和广播系统。后山面为一幅巨石书竖在中间,一首《虎形山人防公园赋》,深蓝色的行草体,在花岗岩上,龙飞凤舞。赋曰:“……翠林幽径竟芬芳,鱼乐蝉鸣锦雀翔;千载工程攻不败,宜游宜战固国防……”
往右前方是平台亭。粗壮的石雕亭柱,青幽幽地挺立,上书: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砖瓦结构的亭顶,既坚固美观,又独具匠心,飞檐翘角。六边形的亭子,四个方向是花岗石凳,方便游人歇会。再往左前,由几十根钢管建成高架,八个大喇叭,分成两个一组在四个方向;配套的播放扩音器,挂在最钢柱上,一条窄梯直达最高处。
从后山到山顶,已游过半。继续品尝《虎形山人防公园赋》中之美景。
三
经过一道长廊,便是下山的路。
游步道两旁的松树,在空中握手,仿佛让游人在它们的腋下穿行,见证永恒的握手、不变的情谊。道路每间隔几十米,竖有一块形状各异的奇石,奇石上镌刻着古今中外百部军事名著所摘选的防御思想的名句,这是“百部兵书道”。
奇石隽语箴言,“窜逐三年海上归,逢公复此著征衣;旋吟佳句还鞭马,恨不身先去鸟飞。”朝廷派韩愈去镇州宣慰节度使王庭凑,放出镇州守将牛元冀。这是韩愈在路上所作的两首诗之一。当一人面对叛军时,韩愈赤胆忠心,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正气凛然,稳中取胜,完成任务。参照韩愈的行为,即便遇到再难的事情,只要心存正义,相信邪不胜正。
一块奇石上刻着:“人生的光荣,不在永不失败,而在能屡败屡战。”拿破仑的经典名言,鼓励每一个失败的的人。能屡败屡战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人生本就如此,没有迈不过的坎,只要心向阳,阴霾永远都在背后。
每一块奇石,都是神奇的清洁剂,洗心逐垢。
穿过“百部兵书道”,来到“百项防护知识宣传”石刻。分别由三部分组成:防空知识区、防灾知识墙和人防知识廊。把空袭、核武器、自然灾害、日常生活紧急情况等防护措施和基本知识,镌刻于奇石、悬挂于长廊、展示于民防知识墙。
往下,“百名衡阳军事人物风云录”的石刻上,是本土的军事人物及简介。
穿过石刻再往下走,到虎形山半山腰广场,有半圆形的山体墙,名曰:百年空袭灾难警示墙。广场地面由黑白两种颜色,镶嵌出阴阳八卦图和福字;墙上记录近百年世界的空袭和自然灾难;墙中间的古体“福”字与阴阳八卦图构成奇景。传说,站在广场中央,面墙静默祈祷,再大声说出“我好幸福”,即可听到先辈们传来跨越时空的祝福:好幸福!
我知道,那是自己的声音。人们闭目沉思,聆听自己的心声,尊重自己的内心。只要自己首肯,属于自己的快乐,是任何人左右不了的。依心而行,随心而定,做自己的主宰者。
离开半山腰广场,途经“百将爱国诗林”。从石刻“金戈铁马扬浩气,千古名诗铸军魂”开始,到“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又回到吊桥下的湖边。
吊桥上空,阳光穿透乌云,道道光亮从裹着金边的乌云后照射出来,洒落在我的心坎上,心意暖了,心情亮了。吊桥下面,湖水在跳跃,它把周围的一切美景记在心里,从不喧哗。把桥当路,踩着蹈着,就过了坎;把湖当镜,照着望着,就自洁灵魂。
从吊桥上走过,别过虎形山。可是,离开的只是山,虎却留在我的心里。这只虎不是《水浒传》中的“吊睛白额大虫”,而是药王孙思邈的坐骑神虎。人们倒药渣于路口,指引方向,以便神虎寻接孙思邈;这只神虎,它伏在我的心里,守护行文之清、为医之精。
好警言,所见所闻中,能有所思所悟,这才是游记散文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