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马家岩(散文)
你从时间的深处跑来,选择在春光明媚的日子与我会面,以登山的方式默默交流,然后犹如老友的分别那样平淡地离开。
你是石板岩的兄弟,位于林滤以北,平湖的北端。其实,你一直都在那里等着我,只是友谊之神在精心挑选谋面的时机。
恰值春天,桃花正艳,连翘花肆意烂漫的时候,在春风的撮合下终于实现了夙愿已久的心灵之约。
那是晴日,山色青黛,岩崖仍保持着原有的骨性。小草从石缝中伸出稚嫩的触须,颤微微地打探着春天的消息。
而我更关注山的高峻。我打量着马家岩,如同长期打量着的太行山。有山路的指引,高度一点也不担心,甚至是更渴望它再高一点。
就像盘点过去的日子,我认真盘点着山路上的每一石块。等我把所有的石级都放在低处,我看到了山顶的景致——凌空俯视的壮美,神仙般的感受。一座水库成了镶在山缝里的一块碧玉。
我不是独自上山的,可我的思想正在独行。驴友爬行的身姿是风景的一部分,山林中的说笑是快乐的一部分。
我在马家岩并没有欣赏到独特的风景。本次出行之与我的意义在于:我到过马家岩,马家岩水库从一个想象中的词变成了实在的风景。
我真切地知道,马家岩水库旁有个圪针林村,紧依的那座山峰就是圪针林。
圪针林
一个名字在远处吸引着我,好几年了。在刺激与胆怯的较量中我终于来到圪针林——一座山,山脚下的村庄。
登山的感觉还在,只是徒步于山路上的新鲜感早已洒满旧时的山路,而此时,我只当是周末的休闲散步。可一不留神,便将长长的队伍甩在身后。
当我在高处的石块上坐下来小憩时,看到一个个驴友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来。
我心存疑惑,这就是圪针林?究竟哪里不同于别的山路?
历时一个小时的第一次拔高很快结束了。这就是部分驴友的山顶。而对于充满激情的驴友,这只是刺激的起步,登山的风景还很遥远。
有些好事,需要等待,幸运往往赐予有耐心的人。就像这次登山,必须绕过两座山峁和几处山坳,才会出现二次拔高的机会,别样的风景和独特的感受随之翩然而至。
再次攀登,与前段截然不同。山路狭窄陡峭,山林茂密;炎热中自有山风送来的清凉,繁杂的思绪将被置换成空灵的清宁。
穿山甲从石缝中窜出来,又迅速跳入草丛之中;野玫瑰像街边女郎的红唇,却浑身长满棘刺。山的伟大在于包容,山石是他们共同的家园。而对于登山者,只关心脚下的石块是否安稳?遇到路边的荆棘避过就走,路边野花的挑逗也只是余光一瞥。
漫长的攀登,累但快乐着。我不认识那些长满长刺的植物,无意深究这样的外形有何生物学意义。我只是反复求证这条山路的名字,思索一个村庄与一座山的关系。
山顶是少有人踏足的地方,特别是圪针林的山顶。一所破败的老屋是山民曾经的栖身之所,而今,房前房后几株桃花正寂寞的绽放;若不是攀登者及时赶来,她的美艳只能由清风随意把玩了。旁边有几丛黄花嫩得过分,不谙世事的样子;它特有的清香只有几只蜜蜂能懂。
在空旷的山顶,在芬芳与清香萦绕的石台上,阳光最豪放。借着清香入味,伴着阳光下酒,驴友们享用着从山下带来的食粮。这是从生活中萃取出来的感受,这是日常无法企及的浪漫。
下山的路同上山一样漫长,丛林稠密,还有干枝横柯挡路。与其说是“走”下山的,或许用“钻”更贴切些。松针把所谓的路打理得既光滑又细腻,而身后是满山遍野的“圪针”胜利的呐喊声。
当把高山放回原有的山顶时,圪针林村正在夕阳中等候着我们。队友们以胜利者归来的豪情走过村庄时,圪针林村的房舍、村部、健身场,都显示出山村特有的安详。
从山腰里折返的部分驴友,已在车前等候多时了,他们已无缘圪针林高处的风景。同样的一天,却有不一样的经历和感受,就像每个人度过的时光。
旅行车就泊在村外。村头的道路上有前往春耕的农民,田地里有几位正在专心干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