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南风(诗歌)
一
我是被一朵花的微恸惊醒的
南风温柔,吹落衰朽的消息
荒芜是亘古的,如我走向你
捕捉瞬息而生的奇迹
当你看见虹时,虹就灭了
当你想念花开,春天就到了
真正安静的时候,灵魂只能听见自己
于是就从一个世界窥见另一个世界
自然而和谐,像草原躺在水波上
清澈而干净,像雨滴跳进蓝湖里
多年来,我一直把心放进匣子
一度迷失,却一路追寻
未卜的心永在路上,十万鹰隼击碎幻想
梦总是潜伏在兔子的眼睛里
如果不知道向哪抵达,不必等风告诉
那就向东走,毕竟那里的青草
最先接近春天
二
每天重复一个故事,吃饭,睡觉,工作
时间是如何残害天真的?
你缄默不言,从瞳孔中取出倒影
在一块块闪烁的玻璃中看见
一些人把心吐出来,再把苦咽下去
冰冷的告诉:死亡是人间的喜剧
夜晚是一面筛子,把生活一层层筛落后
空洞便显现出来。此刻的你高于众神之上
在谬斯的诗行里,灵魂沉醉
如春水般略泛微澜,你悄悄升华内心的水晶
“美好的东西总能自洁”,就如潮汐于海
也如南风忽来,不计一切去成全春天
但更多的时候,人总把自己活成了蚕
在茫茫宇宙中,结着自己的茧
三
在春天,最先拨开泥土的
往往是你羞怯的眼睛。其次是种子,虫子
和在你房檐盘旋的燕子
美好的物事总拨动思念
风景最先在你的眼睛里出发,
你种石头,种雨。在二月,
你的思绪,轻飘飘如放飞的断筝
南风让你高于空气,并在你眼底诱导想象
你走出真空地带,一些玫瑰靠近你的心
在你的眼底汇聚泪流。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是湖泊,泪是春潮
伤心时有鱼跳跃,许你一泓春水
四
在故乡的春天里,南风再不会死
这是年复一年的预言,一条路上
我们踩着自己的脚印走了好多遍
我曾祖母再一次把独活采收
把相思子一颗颗的煎熬
你路过故乡时遇见
有人卑微窒息于时间的罅隙
躬身于命运,不甘,与痛苦
那些需要治愈的,早已不是身体的暗疾
是谁触碰了禁忌,谁又打开了枷锁
时钟的刻度中堆积着无数的尸骨
唯人对于生命的满足永远相似
万物生长,春天不会让人想起眼泪
时间的终点,我们拆破了自己的语言
南风滑入荒原,寂静无声
只有种子在春天爆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