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归】秩序与素质(随笔)
正值酷暑难耐的季节,清晨在路上看到执法局的工作人员又在清理着路边摊贩。执法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是汗流浃背的,有几个小伙子脸上被晒的通红通红的,看他们后背上的制服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份工作真的很辛苦吧。
再驻足看看那些被工作人员清理的执法对象们,他们差不多都是些上了点年纪的老人,有的人是用自行车驮着,有的人是用三轮车载着,他们摆摊售卖的几捆小葱,几把豆角,或是一些桃子、李子、西红柿、黄瓜等等,都是自家地里种的,想着拿出来卖了好换几个零花钱吧。老人们被工作人员反复劝说着离开了原地,大都是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不知道到底该上哪里去售卖才更合适,才能顺顺当当地把带出来的东西都卖出去,他们看上去也很不容易。我想,若不是因为生活上的困窘,以他们这样的年龄,大多应该不用那么辛劳了。这个时间他们完全可以出去溜溜弯,或是找个公园的安静处练练太极拳,跳跳广场舞,是应该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可是,他们大概是没有充足养老金的农民吧,或者本想着指望的儿女也没有太大的能力给予他们更舒适一点的生活,只有自家那几分土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后的保证,趁着身体还结实,多干一点是一点吧,多一点辛勤的劳作,才能让他们以后的日子多一分心安。
而那些年轻的执法工作人员呢?他们的汗水里也夹杂着很多的无可奈何吧,建立起一种新的秩序竟然是如此的不容易啊,他们有这样想过吗?或者有些执法的工作者看到这些老人会想到自己的父亲、母亲或是什么亲戚之类的,有着相似的生存处境的人吗?于公事,这些老人实在是不应该图省事儿侵街占道私设摊点;于私情,这些老人想着自己还能干点活,挣点小钱补贴家用也实属不易啊。法不容情,有时候却会让执法者于心不忍吧。要到何时,这样的矛盾才能在我们的视野里完全彻底地消失了呢?
想起之前听到过这样一种观点,环卫工人让一个丢垃圾的人把垃圾放到垃圾箱里去,可是那个丢垃圾的人却说,“如果我都把垃圾扔到垃圾箱里去了,还要你们这些环卫工人有什么用处呢?”乱丢垃圾的人竟然说的特别地理直气壮,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每当看到好好的一处景观点,在建成之后没多久,就会被一些人随手乱丢的垃圾大伤了其风雅的时候,心里都会觉得莫名的难过。比如我们这里有一处不错的古典建筑博物馆广场,设计得很古典,也很有文化气息,本来是个假日休闲的不错的去处,可是因为广场的空地上总是放置着一些碰碰车、蹦床之类的儿童设施,每逢节假日人多了孩子多了,一些小吃摊点也跟着多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处不在的随意丢弃的垃圾。这一处小广场的垃圾箱其实是随处可见的,可是偏偏就会有人视而不见,随手乱丢垃圾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光靠几个环卫工人的辛苦工作,根本就难以达到理想中的环保有序。
有些人随处丢垃圾是因为不拘小节,有些人可能是源于破窗效应吧,总之产生的结果是一样的,都是破坏环境的行为,是拉低个人素质的行为。随处乱丢垃圾本来就是一种不良习惯,而竟然还会理直气壮地说出那样的话来,想想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吧。
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快速推进,以及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城市与乡村的巨大差距一定会逐步缩小。而城乡面貌的改变绝不仅仅是基础设施的加强,更应该是人文精神的重塑,只有让新的生活方式逐步深入人心之后,才会产生自觉的行为,城乡面貌才会发生根本性的转变,城市和乡村才会变得越来越美。
美,不仅仅是环境的美,更是人的美,是美的语言,美的行为,美的姿态,美的精神。
我深情地热爱着生我养我的土地,当我吃着从街边摊买到的自然生长的西红柿的时候,总会想起小时候在自家的菜地里看园子的情景。几个小伙伴一起,一边玩耍着,饿了渴了随手就摘着地里的瓜果吃着,有时候干脆就是比着吃,看谁吃得多一点,并以此为荣耀,我的童年就被这样瓜果飘香的记忆填满着。这样的记忆,只有当在某一个时间的节点上回望的时候,才会焕发出与平常不一样的光彩,并让人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
因为来自农村,我生平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别人说,村里的怎么怎么样。我介意的不仅是有些人对村里人的轻视态度,更是他们在心里对城与乡的泾渭分明的那种界限感。仿佛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说到什么事情,农村人总是处于劣势地位,他们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却也是不容置疑,理所当然一样。
而长久以来,我们农村人似乎也总是在对城市的美好向往中沉醉着迷失着,习惯了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可是说到底,真的只是城市与乡村的生活水平以及生活环境的差异造成的吗?
我想,不仅仅是这样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本是常情常理。人之所以会被差异化对待,会被贴上某种标签,可能是因为城乡的差别,或者是地域的区别,语言服饰的区别等等,而根本上还是会因为人的素质的不同吧。
自然,有时候也是随意和不拘小节。
而秩序与素质相关。
吃着农家人自己种出来的天然生长的西红柿,真的和超市里看上去又大又红的西红柿的味道是不一样的,这样的感觉有时也会让我感到茫然无措,我在想,究竟我们最终想要的是怎样一种生活呢?
固然秩序并不是意味着整齐划一,而素质也不是就意味着千人一面,参差多态是幸福的本源,参差多态而又井然有序才是一种坚固的结构吧。我们始终不能也不应该离开自然的味道,或者最自然的味道应该是生活中的主流味道,相信人的智慧会做出最恰当的辨识和选择。
旧日已去,来日方长,我们思考着,选择着,改变着,创造着,未来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