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夏日里,那一声“早安”(散文·家园)
有人说:老人觉少。而我,却很喜欢睡觉。喜欢在傍晚时来一场说睡就睡的与周公相约的梦境,喜欢清晨的安静更喜欢美美地睡到自然醒。只是我白天一般不睡,除非实在困了,在中午十二点半前眯个半小时。如果错过午睡,过了下午一点,我不会选择去睡觉,因为怕因此而影响到夜晚的睡眠质量。
这几天,不知怎么啦,莫名地咳嗽起来。看了医生,吃了药,可是病魔好像不服输,越斗越来劲,不停地咳嗽,药一点作用也没有。但我坚信医生是可以医好我的小毛病的。有时自己也会打脸,我如此坚信,咳嗽却不买帐,越咳越厉害。特别是晚上,简直不让我睡觉。子时已过,还在咳个不停。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一阵咳嗽逼醒。抓起枕边的手机,才发现四点不到。罢、罢、罢,既然不能睡,就起床吧。
站在阳台上,微风轻轻拂动我凌乱的头发,心里有一种酥痒的感觉。清新的空气使我的呼吸道有了生机,咳嗽暂时忘却了我。
有好久,没有静静地欣赏这清晨的美景了。抬头看天空,也是我最喜欢的事。喜欢看清晨日出前的静美,喜欢傍晚日落时的那一抹惊艳。此时的天空,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颗星星,我努力地找寻着“如眉似弓”的残月,不知怎么竟找不到。也许是被楼房给遮挡了,本来我也不喜欢农历月底前的下弦月和残月,如同符号里的“括号”中的“左半括号”,宁愿喜欢我并不喜欢的“右半括号”。同样是“如眉似弓”而“新月”过后便会迎来一片希望,月亮会渐渐变圆,以达到“满月”的状态。我相信“花好月圆”这样的词人人都喜欢吧,只是月圆过后又会慢慢进入“月亏”和“月残”状态。“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古人早就提到过,对于月色,看得多了,我也就慢慢接受了,管她“阴晴圆缺”呢,过好每天才是最好的生活态度,用一句网上用语来概括:活在当下……
我将目光放回到地面,一辆小三轮,慢慢靠近垃圾桶,走下一位身穿橙红色环卫衣服的男人(也许是橙黄色,对于颜色,我常常叫不准,但是我能分辨两块衣料间的差异),他厚厚的衣服,应该会很热吧,手上还戴着一副手套。只见他抱起一桶垃圾,倒进了垃圾车里。看着他穿着“套鞋”,不自然的走路姿势,也许那鞋子不合脚吧。汗水流了下来,他抬起胳膊,用肩膀上的衣服给自己擦了一把汗,头微微仰着,这时,他看到了我。我向他点了点头微笑,他也对我轻轻一笑。我伸出双手,握起八根手指,竖起两根大姆指,给他个双赞,他抬起胳膊,收拢脚步,笨拙地向我敬了个礼。我怕影响他工作,便悄悄地退出阳台。
天,虽已经亮了,但是还没有见到太阳。夏天的夜特别的短,半夜凌晨似乎也是白昼了。此时,我无心再睡,悄悄地开了房间门,穿过挂着窗帘还没看见亮光的客厅,开了厨房门,淘米煮粥。在这夏天里喝上一碗凉凉的白米粥,就着毛豆炒萝卜干,真是美极了。“世人个个学长年,不悟长年在目前。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将食粥致神仙。”陆游也是爱粥之人,粥能养生,也许是指粥里的养分能很快被肠胃吸收吧,无论是体健还是老弱病残之人,喝粥也许是最好的。
锅里煮着粥,只需余光关注一下便可。站在厨房的窗前,向下探去,对面楼一楼有家人家的阳台上全是绿植。防盗窗将阳台全封了,连房间的窗外一排也摆放着一盆盆的绿植,细细看来,好像全是玫瑰花,颜色有好几种,很多株已经开了花,成了五彩缤纷的“花园阳台”。
此人家在我家搬来后入住,看着这扎着马尾长发的男子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次年生了女娃娃,日渐长大,如今那女娃身高已超过了母亲,与父亲看齐。他家窗前有一车位,停着他家二十年前的“桑塔纳”轿车,款式早已陈旧,而车被这长发男子保养如新。在这“快步如飞”的年代,在苏州的街道大路上,想要寻找一辆行驶的桑塔纳,估计要站半天也很难看到,凭运气吧。此家男子也不是因为贫穷,是一种传统的节俭。记得他家搬入后不久,每晚看到男子坐在电脑上操作,并非聊天的那种,隐隐约约间能看到电脑上作画的那种,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灶台上的粥已沸,我打开盖,转入小火。转身还去欣赏对面楼的玫瑰。这时看到了女主人已打开自行车车库门,手拿一支喷水枪在浇花。女主人细柔的腰在弯着,与花朵很近,在我这面看来,完全是亲吻着花朵。浇好水后,她搬出一只矮凳,抬手将车库门顶的石板上那株没开花的玫瑰搬下,细细地打量一番,去车库里拿出一只小喷壶喷了一通,那里面也许是杀虫药吧。她重新站在矮凳上将玫瑰花搬上石板上。
喜欢玫瑰花的人太多了,家里养个三五珠的也不稀罕,像这家对玫瑰情有独钟的却太少。每个季节都能见到她家的花鲜艳地开放着,那怕是冬天,她家阳台上也会开花,只是那花朵不像是玫瑰,我也猜不到是什么花。
她做完这些活,锁上车库门,站在楼下,向阳台上看着。这时,我发现一缕阳光,不偏不倚地洒在她的脸上,那精致的小脸分明有了红晕。我很羡慕她那五官精致的搭配,真是水乡少妇的韵味。算来她应该有四十开外了,可她的神韵就像三十刚出头的少妇,耐看,耐人回味。是什么,让她保养得如此美妙,我想,应该有这些花花草草的功劳吧,应该有她平淡的人生处事方式吧,这也许叫做:“怡情雅致”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长发男子手牵一妙龄女孩,笑盈盈地走来,三人钻进“桑塔纳”轿车,一阵马达牵引声,他们三人向旭日初升的方向而去。我在心里默默地向他们三人道了声:“早安”。
我退回到灶头边,关了灶火,向客厅走来。
拉开窗帘,初升的阳光一下子钻了进来。客厅里的“八哥”也跳跃起来,看到我叫了一声:“早安”,我回过一声“早安”后,便蹲在它的笼子前与它玩了一通。
是呀,新的一天开始了。夏日里,一声“早安”,便是一句鼓励和安慰,也是一种“军令”,接下来的便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崭新的一天,每天在一声“早安”的问候里,心情会愉快起来,生活会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