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战友聚会(随笔·旗帜)
“八一”,一个被我们常常叨念的日子;一个让我们焦急等待的日子;一个让我们计划了很久的日子。
“八一”,我们当兵人共同的生日——终于到了。但是,这次的生日与往日不一样,这次的生日是和会昌的战友一起过,也可以说是会昌战友的回访。去年我们一些战友是去会昌过的生日。我们是晚上到的会昌,会昌的战友非常的热情,以至于晚宴还没有结束就有好几个战友“倒下了”其中一个战友“战斗力”很强的,这么快就到下了,让我们同去的深感意外,难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其实我们跟会昌战友不是都认识,就是因为大家都是同一批去厦警的,凭这一点就够了。而我与见了一个新兵连和我住同一个大房间的战友,他是二排的,我是一排的。新兵连结束以后,他分配到了高炮营,我分配去了水兵大队,一个上山一个下海。隔了三十一年我们居然认出了彼此,真是喜不自禁啊!毫无疑问,整个晚上我们都坐在一起。第二天会昌的战友又陪我们到有名的风景区汉仙岩游览。
我们相聚了,在家常常见面的战友。今天的握手——哪怕是脸上堆满了老人斑,也是劲道十足。远方赶回来参加的战友,和会昌来的战友,因为时间分离的太久,不由自主的紧跨几步,就是一个紧紧的拥抱。这是炽热的心房,急速的碰撞啊。还有战友,使劲的拍着对方的肩膀,这拍肩的声响,哪怕是隔着门窗,也能听到啊。随着拍肩的啪啪声响,大声的问道:战友,你好吗?
看着这场景,让我想起那每年退伍的时候,战友们总是排着队,夹道欢送退伍兵。而我中队的领导,总是用力的拍着退伍战友的肩,大声的说:回去好好干,要为我们军人争光!我很清晰的记得那身披大红花,满眼含泪情景。而此时的拍肩看到的都是喜悦的眼光。
今天,我们在酒店订了一个大圆桌。这是我们和会昌的部分退伍战友第二次聚会,隔了一年。战友、特别是昔日同房间的战友那是紧紧地靠在一起,几乎是头顶着头宣寒问暖。我们这批退伍兵里,还有一个在职的战友,是大校军衔。他总是自谑的说:在这里,和这里的战友聚会,我是大校无效。也是啊!我们退伍都30年了,当我们坐在一起时,没有感觉过有贵贱之分,没有感觉有贫富之分。 相聚的身份,就是简简单单的角色——战友。
酒杯一次一次的举起,酒杯一次一次的叮当脆响。开怀痛饮,喝下去的不仅仅是酒啊,这酒杯里装的是喜悦、是思恋、是祝福啊!自然也毫无例外的、喝的多的某些战友“光荣地到下了”。
今天,我们又一次地统一着装。绿色的圆领衫的胸前,是一颗醒目的五角星,衬着我们泛红的脸庞。
喧嚣狂野的大厅,静了一下,旋即,响起了雄浑的军歌。聚会唱军歌,这是我们最重要最庄严的节目,这饱含深情的歌声里,传递着我们的无声的心声:无论我们走过什么样的旅途,也不管时间有多长,但我们始终没有忘记过自己曾经是个军人。这绿色、依然充盈着我们的眼眶;这五角星、一直在我们的胸腔里膨胀;这军歌、不停的在我们脑海里回响;军人的誓言、始终在我们血液里流淌。八一我们像捧着婴儿般捧着你。
一首一首的军歌,既有我们集体合唱也有独唱。有一位战友每当唱军歌时总是冲在最前面。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稍息的站姿,一旦唱开的时候,他的姿势就变成了太极拳的招式,就这么边唱边晃、边唱边晃,弓步就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低到看上去就像在做马步似的。他的投入对于我们的大笑竟然浑然不知。
从战友们的神情当中,可以感觉到军歌又一次把很多战友扯回了昔日的军营。于是这歌声里,便能品味出青春、感慨、与欣慰。
次日此时的场合,战友们是最放松、最洒脱、最狂野、最原形毕露的时候,以前在部队的丑事,都是毫不客气地互相揭老底,这次的“丑事”最“臭”是彪彪和彬彬去探亲,亲戚不在,两人在街上闲逛,看见一个舞厅两人就进去跳舞,门卫不让,说是规定了穿凉鞋拖鞋的不可以进去,要穿皮鞋才可以。两人穿的是部队的包头凉鞋 ,就只好去买皮鞋,可是店里的皮鞋都要几十块钱 ,那个时候的津贴费才八块钱。两人就在地摊上买了一双塑料皮鞋——只买的起一双。彬彬先进去,然后从窗户扔出塑料皮鞋,彪彪就穿上进去。那个时候的彪彪、彬彬,年轻英俊,又高大,反而是姑娘来请他们跳舞,两人只好轮着来,一个去跳舞,一个把脚伸到茶几桌下面。跳舞的就巴不得歌曲长些,那个脚在茶几桌下的就巴不得歌曲赶紧停,这就是我们青春时期难忘的瞬间。
第二天,我们陪着会昌的战友游览了赣州的名胜古迹——郁孤台。宋代辛弃疾在此题词《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郁孤台下就是老赣州有名的、几公里保存完好的、至宋代就有的城墙,所以赣州也被国家评为宋城。这里有很多古迹,有全国为数不多的浮桥,有客家人登陆的龟角尾,有赣江源头第一楼的八镜台等等。
时间在游览、在军歌、在喧嚣、在唠叨、在酒杯里飞速的流失。真的感觉八一的时间就是比平时过得更快。也是,自古以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的战友即将分离,分别,又是强有力的握手,又是熊熊胸膛的碰撞。这挥手道别的手,挥了又回,摇了又摇。这徐徐离去的车厢,塞满了叮咛、嘱托。
战友啊!不要难过,明年的八一,我们将再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