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面鱼茶的记忆(随笔)
面鱼茶是北方地区的一种面食。为什么说它是茶而不是汤呢,我是个南方人,对面食对了解不是很多,实在说不清楚。
记得在九十年代初,我第一次喝到面鱼茶,还是在朋友家的餐桌上。由于我喜爱吃甜食,朋友在面鱼茶里加了点糖,我是吃了一碗又一碗。炎热的夏天,一碗面鱼茶令人舒爽的感觉,至今也难忘。
既然喜欢吃,自然要询问面鱼茶的制作过程。朋友说很简单,就是有点费功夫。朋友问我粘过知了吗?我说小时候粘过。记得我小时候,为了粘树上的知了,找一团和好的面,在水龙头的水柱中不停地揉捏面团,把里面的淀粉全都洗掉,一直洗到面筋离水就粘手为止。然后,把洗好的面筋粘在一根长长的竹竿梢头上。朋友笑道,面鱼茶也是洗面筋的过程,只是方法不同。
朋友教我如何制作面鱼茶。步骤简单,用料也少,学起来一点也不难。首先,舀一点面粉放在碗里,用清水轻轻的把面粉和成糊状后,就要用筷子不停的按顺时针方向搅动,直到碗里的面团搅不动为止。然后,倒入清水把面团全淹泡在清水里,等上几分钟后,把含有淀粉的水倒掉。朋友说这叫醒面。整个过程要重复很多次。醒面和洗面的次数越多,搅动的时间越长,面筋的质量就越好。一般来说,要从下午四点一直搅到五点半以后,直到碗里面团被洗成了富有黏性的面筋为止。
等钢筋锅里的水烧开后,把洗好的面筋倒入锅内,用筷子按顺时针方向旋转,最好是把锅里的开水旋出个旋涡来,千万不能左三圈右三圈的旋转。等面筋在开水中全部搅开后,就会发现锅内漂浮的全是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面筋。这就是面鱼。等锅内的旋涡平息后,一锅面鱼茶就做好了。朋友说,最好的面鱼茶里的面鱼有三到六公分长。
讲究的人家,会在面鱼茶里打入蛋花。薄薄的蛋花瓣,纤细的面鱼,宛如一碗池塘。究竟是花戏鱼还是鱼戏花,令人遐观。可惜我试了很多次,至今也没有掌握在汤水中打出蛋花的技巧,也就不敢在此妄论。
那年夏天,我几乎是天天晚餐都做一盆没有蛋花的面鱼茶,妻子爱喝,女儿也爱喝。进入了秋季,天气渐凉,本来就不喜欢吃面食的我,面鱼茶也就退出了我家的餐桌。不记得是因为工作忙了,还是家里琐事多的缘故,第二年没有做面鱼茶,以后再也没有做过面鱼茶了。一晃就是二十多年,我对面鱼茶的制作方法,以及夏天里喝一碗面鱼茶的舒爽记忆仍然犹新。当然,说着简单,真地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有很多环节都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
面鱼茶销声匿迹的原因,我不知道。或许是人们选择的种类多了,这种介于汤与稀饭间的面食,失去了钟爱的人群。或许是制作过程费时又费力,掌握技巧的人越来越少了。或许现在的面粉根本就洗不出面筋,无法制作面鱼茶。总之,时代发展,注定要淘汰一些好东西。
这天在饭店里和朋友们聚餐,服务员进到包间里问点什么主食?在锅巴、咸馍和蒸饺的后面,听到了面鱼,以为是我记忆中的面鱼茶。等服务员把所点的主食一一摆上餐桌,我注意到端上来的面鱼却是一盆青菜面疙瘩。失望的舀了一勺青菜面疙瘩放在碗里,用筷子夹起一个面疙瘩左右看看,心里想,这要是面鱼的话,那也太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