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难忘的老师(散文)
虽过了处暑,热气却还未散尽,县一中招生办公室的上方电风扇正呼呼地响着,穿着蓝牛仔裤白衬衣正忙于收费的陈老师抬头对我儿子说:“你看你爸多关心好呀,亲自送你来学校啊!”
交完费后,我从老师和我的交谈中得知,眼前这位短发、脸庞端庄清秀、笑容灿烂的老师是我儿子的班主任,名叫陈玲,今年刚从湖南师范学院毕业,是省教委分配来我们县一中教书的。
第一学期我的孩子很听话,学得也很认真。第二学期开学不久我的小孩病了,陈老师带着他去看病并为他交了医药费,后来我给她钱,她说什么都不肯要,虽然我硬是塞给了她,但不久她把钱又打到我儿子的饭卡里去了。到了第三学期,我们家为了提高孩子的学习成绩,给他买了个步步高复读机供其使用,谁知老师打来电话说孩子不认真听课,专门拿那机子玩游戏、看幽默故事和笑话,他一个人看也就罢了,还要引来四五个同学一起看,那几个同学只看也还罢了,但他们却在课堂里哄笑,闹得老师上课不成。
她说教育了我儿子好几次他很固执听不进去,那样她没法只得让我的孩子坐到教室的最后面。陈老师说我后来又教育了他,他还是不听,我只得又把他调到教室最后的一个角落里去了坐,我还把他那步步高暂扣在我这儿,等你儿子放假了我再让他带回来。我说,您为我儿子操了太多的心,真应该好好谢您才对。她说要我同小孩子多交流沟通,他已经进入青春叛逆期,要我想法配合学校把他的工作做好。
通过我们家和陈老师耐心的教育,他这一毛病才改正了一年,到第四期又犯了,这真是伤透老师的心啊!陈老师又说,由于他经常到外面的网吧玩游戏,把伙食费都玩没了,吃饭的钱不够,我说您得替我想个法子呀!过两天陈老师打来电话说有一个方法可行,但太麻烦了,就是她替我孩子保管伙食费。我想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可用,也就只能如此了。后来她为了替我儿子保管好伙食费,每天必须起得早早的,不能睡一个懒觉,这半年时间把她拖累得够呛。
这个问题解决不久,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真让人提心掉胆。已是腊月二十三了,学校即将放假了,此时天空却下起了大雪,纷飞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停,地上的雪已有两尺多深。就在那晚的九点多钟,我儿子得了急性阑尾炎,疼得他在地上打滚。陈老师把他送到了医院,医院急诊后说必须立即给我孩子做切割手术,否则生命不保。老师对我说起这个紧情况,我的妻子急得只知道哭,什么法子也想不出。夜晚路上结了厚冰层,几乎什么车子也不能跑,我们家离医院又有一百多里路。老师看到这个情况就对我说,你不要太着急,我先负责他的手术,明天你们再来。
由于雪下得实在太大,我第二天下午才赶到医院,刚到医院看到的一幕真让人心酸。
老师浑身疲惫地伏在我儿子床边,看到我来后她无力地站起来向我打招呼,这在平常她留给我的印象是不曾有的,她曾是多青春活跃呀,而现在的她有多憔悴。
这时她到外面小解去了,旁边的病友对我说你的小孩由于做手术后身体不适,解大手把下身的衣裤都拉脏了,这里又要人看守着,她在严寒的水里把你儿子的短裤和内裤都洗干净了。住院费加手术费要交够押金3500元,她垫上自己的工资还少了2000元,她打电话向两位老师借了1500元,还差500元医院不肯做手术,她流着眼泪恳求医生先做手术,钱明天再给你们补上,医院这才把你孩子的阑尾炎手术做了,手术后还是旁边的病友把这大衣给她穿上,才让她熬过这极其寒冷的冬夜,直到现在老师还没有吃饭呢。其实老师这几天也累病了,还在打吊针。
打这次住院后,我儿子就很听话没有出现过以前那样的玩劣迹象,成绩也由原来的八百多名上升到了学校的前一百多名,毕业后我那孩子终于考上北方某重点大学。在我用摩托帮孩子拖东西回去的时候,我看到陈老师在校门口目送着我们离去,久久地她都没回校舍。这时,我又看到了我领着孩子报到初见她时那好看的模样:清秀端庄的脸,和霭的笑容,浑身散发着蓬勃的青春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