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 五十年代的爱情,老怂是个爱称(随笔)
少年夫妻老来伴,五十年金婚是个漫长的经历,谈起感情,五十年携手共度是怎样的历程呢?老怂,在字面意义上是在骂人,但是,在赵奶奶身上,老怂是个爱的昵称。
医院的走道里人来人往,各个病房的病床都挤满了病号。因为是外二科骨科,都是骨头不同程度受伤的,行动不便的患者,所以走道里时而会有轮椅车格叽格叽的来回徘旋,时而也会有双拐咯噔咯噔的拐来拐去,给走廊压抑的气氛增添了一点欢快。
28床是一位脸色蜡黄,身体瘦小,而且身体佝偻着的老奶奶。她是做了换膝盖手术后,出院感染了第二次又住进医院的。床头柜上摆放着暖壶,毛巾,床底下放着脸盆,拖鞋,一些生活用品,很明显,她是医院里住了好多天的患者。一旁的老爷爷熟练地给老伴儿穿鞋,穿衣服,搀扶着老伴去做检查。老爷爷搀扶着老伴儿的胳膊,慢慢地走着,相互依偎着,聊着,渐渐地消失在电梯中,那一幕呈现在我眼前,让人心酸,让人同情又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他们那一代的人经历了饥饿,经历了混乱,同时也经历了新时代的拜金和社会的变迁,他们年轻时代受了很多苦,老了积劳成疾,身体的零件也随之损坏。
“赵奶奶,你的膝盖做完手术后感染了,要在膝盖下方打个洞,进行冲洗消炎。”大夫耐心的讲解着,吩咐着手术前的准备。一听又要手术,又要挨疼,又要掏钱,赵奶奶唉声叹气的,顿时脸上有多了一道惆怅的皱纹。
“老怂,你不要害怕,手术是要打麻药的,给你做手术的钱老汉还是有的,只要你好了,身体养攒劲康复了,老汉的全部积蓄用完都心甘情愿。你病好了,我们回去继续养几只羊,卖了钱,我们就又有钱了。”赵爷爷微笑着安慰着老伴,赵奶奶抹着眼泪,支支吾吾的说:“我的这个命啊!造啥孽了?不但自己挨疼遭罪,还连累了我的老伴儿,医院伺候我,熬得身体都日渐消瘦了。”
赵爷爷拿纸边给老伴儿擦着眼泪便说:“老怂再别说什么连累,我不苦,不累,你病好了,再照顾我,咱俩互相的。”说着便把病床上坐着的赵奶奶的头轻轻地靠在了怀里。
“饭点了,我去买饭吧。”
“嗯,病房空气不好,你吃点了回来。”
没过多久,赵爷爷生怕老伴儿不方便,就随便吃了点赶紧提着饭回来了。边进门边说:“老怂,我买了你爱吃的肉包子。”看到眼前的一幕急忙又说:“老怂,你的腿明明感染疼着呢,还要端水盆去倒水,以后再不能让我看见你干活,假如滑倒咋办呢?我去倒”。“老汉,你也岁数大了,医院昼夜伺候着我够累了,我想让你趁提饭的时候休息会,我能行”。
“不行不行,摔倒就糟糕透了”。
“我已经吃过了,你赶紧趁热吃吧!”其实赵爷爷第一为了省钱,第二是老人家时刻陪着老伴儿,出去担心,所以吃了现成的凉皮。真是心有灵犀,赵奶奶知道老伴肯定是没吃肉包子,就说:“老汉,咱俩一块吃,我躺着不消化,肚子胀,吃不完,吃不完就坏了浪费了,咱俩一块吃吧”!赵爷爷说:“我已经吃过了,你赶快吃吧”。在老伴儿的再三要求下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赵奶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手术,手术做了两个半小时,赵爷爷守在手术室的门外等候着。时间好像被定格了,那种紧张赵爷爷头上的汗珠浸透了鸭舌帽,赵奶奶终于被推出来了。带着氧气罩,脸色苍白,腿上包着纱布,插着冲洗的管子,尿管,手背上打着吊针,看起来十分脆弱,闭着双眼,好像还沉浸在麻醉中。一旁的赵爷爷浑浊的眼里充满了疼惜的眼泪,可以肯定这个陪伴了赵奶奶一生的男人是最爱她的人。赵爷爷抹着眼泪默默地说:“老怂,一辈子生老病死,我与你同在,你要醒过来”。此时,赵奶奶的眼睛也湿润了。
老伴儿疼在腿上,而他疼在心上。老怂则是个爱称,经得起考验的感情,认准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相濡以沫的恪守,约定一起生老病死,这就是一个五十年代的老人的爱情,更是亲情。使我感触颇深,人活一辈子,没有重播的机会,别等失去了才知道眷恋,那时候一个转身就是永远。要学会互相包容,忍让,不要事事太较真,包容忍让是一种胸怀。想开了,拿得起放得下才能活得自在。演好自己的角色,健康的活着比啥都重要,这就是一种幸福。面对现实,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