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风】时间就是生命(随笔)
闲翻旧作,竟然发现其中尚有许多并未完成的作品,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当时我忽有所慨,顿有所悟,奋而纵笔,可写着写着,由于不知什么原因断了思绪与灵感,便暂且搁置一旁了。结果这一搁置可倒好,短则月余,长则年余,今儿再看,竟似乎不太了解当时创作它时是何想法,是何居心,意义何在,故而要绞尽脑汁拼命去想,因为实在不忍心将其永久删除,毕竟那是段真实无欺的回忆。
有时候回忆就是这么可悲可叹,又是这么可乐可喜,还别说,要不是这么一篇未完成的文章,又怎么可能让我瞬间忆起一年多未见的“红眼病”老哥呢。一想到他,就不得不承认他是我的“恩人”,虽然他并没有救过我的命,借给我钱花,但却曾拯救并延续了我当时毫无意境弄文的文章的“命”,犹记得在那段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会写一篇关于“红眼病”老哥的文章,而这一篇未完成的文章亦与他有关。
那是一个星期天,“红眼病”老哥又挨揍了。给我感觉,他总是会挨揍,倒不是因为我们喜欢刻意合起伙来戏弄他,欺负他,实在是这位仁兄有时候所做之事,所讲之话,诚然叫人火大。
由于那个礼拜我值午班,“红眼病”老哥挨揍则是上午发生的事,我没有亲眼看见,因而不能胡乱评价。但当我下午两点刚刚接班,跟“红眼病”老哥一块值班的张师傅就把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他说的话我可以确定是真实的,因为揍“红眼病”老哥的人就是他。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单有果而没有因,“红眼病”老哥挨揍也是有原因的。起因是我那天早上倒垃圾回来,“红眼病”老哥为我打开伸缩门,可当我推着三轮垃圾车进入幼儿园,他却没能及时将伸缩门给关严实喽,也赶上那天的风实在太大,不禁黄叶纷飞,怕是连草木都已纷飞,“红眼病”老哥的运气又着实太背,大风足有六级吧,可能远不止六级,竟鬼使神差地将伸缩门最前端的将近半米长给刮歪了,以致那半米来长脱出了轨道,使得原本成一条直线的伸缩门看上去弯了些。
当时的“红眼病”老哥兀自坐在门岗室里,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借助他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半导体听着音乐,全然不知。要不是那天预定入园施工的师傅们驱车赶来,他再次按动伸缩门遥控器的按钮,却发现伸缩门不动弹了,致使施工方的面包车无法入园,他还对此一无所知呢。
他连忙给班长老韩打去电话,老韩一听,赶忙唤大伙儿出来,大家都以为是遥控器没电了,或是坏了,谁也不曾料想伸缩门脱离了轨道。等他们(我由于是下午班,只管在寝室里休息)出来一看,老韩当时就火了,便质问“红眼病”老哥,“这是遥控器坏了吗?这分明是你没把门关严实,门掉道了,你再怎么按遥控器也没用啊。”
“我哪儿知道门掉道了,我还以为关上了呢。”“红眼病”老哥不卑不亢,不高不低,毫无歉意地说。
“你他妈是看门的,门坏了你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老韩气疯了都。
“哦,看门的就应该知道门坏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红眼病”老哥嘟嘟囔囔地说。
“你他妈是干什么的,心里面没数吗?”跟“红眼病”老哥一根班的张师傅对着“红眼病”老哥的屁股就是一脚,因为干了十多年保安的张师傅心知肚明,一旦彻查此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干什么踢我?”“红眼病”老哥疯也似的叫嚷道。
“我他妈应该踢死你。”张师傅恨恨地说,还准备对“红眼病”老哥进行一番捶打。
大家忙着拉开二人,生怕张师傅把“红眼病”老哥打坏了,那可就不好了。与此同时,在大家齐心协力下,伸缩门总算是回归正轨了。这么一来,施工方的车也得以轻松入园。
上述即是整个事件的经过,然而当事件结束之后,由于张师傅踹了“红眼病”老哥一脚,“红眼病”老哥便非常不高兴,但他又没有胆量找张师傅理论,只能独自在前岗嘟嘟囔囔,复又嘟嘟囔囔。
“时间就是生命,我开了门不关也没有错啊,反正都要有车进来,关上门不是耽误了人家的时间了嘛,谁知道门掉道了呢,这也赖我,什么都赖我。之前有一回就是,有人找领导,我给他放进去了,结果还让领导训了一顿,说什么事先没跟领导打招呼。我就问领导,这人是不是找你的?领导说是,但又说什么‘找我也要通知我才行啊’。我就奇怪了,既然是找你的,干嘛还要通知你,直接让人家进去就得了呗,不仅浪费人家时间,还浪费我的时间。”
“红眼病”老哥有时候讲起话还真就是蕴含着某种谁也解释不清楚的哲学意味嘞,虽然这种哲学意味在某种情况下还真就非常有道理,整合他的言谈,配以他之理解,我能以相对文雅的语言表达出来,即“明知故问之事何必再问?”。但于人情世故方面,他的这种哲学意味犹显得无的放矢,即便偏执极端如我,抬杠甚嚣如我,亦不免觉得从他口中所讲之哲学意味与生活完全背道而驰。怎么说呢,哲学意味象征着某种道理,但这种道理只限于哲学领域罢了,说白了,用以教学,用以畅谈,则甚为有益,但若付诸于生活,安放于生活之中,定是大错特错。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很好解释,某一种哲学的方向只有一个面,像是一条直线,拐弯即意味着彻底将其宗旨推翻。但某一种生活的方向却有诸多面,像是一个圆,看似没有路,实则到处是路,不然也不会有面面俱到之说。
上述的东西我很想跟“红眼病”老哥解释一番,但思前想后,还是作罢,我怕他满脑子哲学大家的思想把我当成是一个圆滑、不直、虚伪之人,那可就得不偿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