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静谧的山村(散文)
喜欢走乡下,喜欢静谧的山村。
山水之间,养眼怡情,诗情画意,风景宜人,不堵不挤,任性而行。有人说,诗与远方,不需太远,就在这里。
城市的繁荣,带来了喧嚣,增添了烦杂,这样的生活有些腻了,甚至有些厌烦。想当初,让子女离开山村,乃是父母培养子女的终极目标,现在想来,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今儿我要说的是浙东沿海的小山村,叫大松岙村,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曾改名为“立新村”,这名字似乎与当时的政治形势有关。前些年这个村子被撤并,归入另外一个村,村名就这样被剥夺了。只是山还是那座山,村子还是那个村子。
要说这个村子,我是有感情的,渊源很深,在大半辈子的人生旅途中一直牵挂着。这是我妻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我与妻相识之地。记得我当兵去了杭州后回到这个村子,想着,哪一天这溪边也是杭城白堤那样,一枝杨柳,一棵桃,那该多好呀!
现在的小溪两边砌起了石坎,石坎用鹅卵石垒成,层层叠叠,很有美感。小溪两边用大理石砌成的埠头,大方又美观。溪堤上的杨柳和桃树相映成辉,似杭城的白堤。形状异样的小花坛,各色小花,四季开放。每当周末来到这里,蜜蜂花间盘旋,蝴蝶成双戏闹,鸟儿迎风飞翔,用沾满泥土的手描一幅田园诗意,有清风,有绿草,有小花,回归自然,很是宁静。
小山村精致而静谧,二十来户人家,村民不到百人。一条小溪穿村而过,一头通向村后的山顶,一头连着大海,真所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在这里抬头可见白云蓝天,低头可见小溪里畅游的小鱼。说到小溪,原先的村民吃的用的都在里面。与妻恋爱时,提着小水桶,几只碗,几棵菜,几件衣服,来到小溪边,开心的笑声与溪水一起流淌着。
现今的农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日子已经慢慢远去,城里人与农家人的概念也越来越模糊了,许多小山村已成为城里人度假休闲的去处。
早晨的山村一片生机,晶莹的露珠凝结在小草的叶尖上,从小溪两边石缝里长出来的小花,自顾自地开放着,花坛里的月季一朵一朵争艳亮丽着。早起的鸟儿冷不丁地会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这一切让人更加感到山村的静谧了。
早晨天蒙蒙亮,让小山村在沉睡中醒来的肯定是小溪里的洗衣女。“西施浣纱”早已远去了,每当我看到这些洗衣女,总会感到她们仿佛是西施的再现。虽然不见了李白“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场面,却也不失为山村的一道特别的风景。
村民吱吱嘎嘎的开门声迎来了新的一天,远处的阳光从红到淡照亮了整个山体。
现在的农村很少看到有人种植水稻了,丈母娘家门前的晒谷场,前些年改建成了停车场,让我经常想起与岳父、妻弟一起下田插秧的日子,那是特别快乐的时光。
上午八九点钟光景,一直到午后,沿着小溪的那条路就会忙碌起来,会看到三三两两的远客,他们大多是慕名而来的,那是因为村后有一条叫大松岭的古道。
古道有些年头了,这是世代村民进城的道路。道路用卵石铺成,溪与溪间有石拱桥相连,沿途有庵、寺,还有龙潭、仙岩和凉亭等景点错落而置。一路上山,流水潺潺,松柏常青,乌语花香,令人沉醉。
村子道路边的行道树已经长得郁郁葱葱,树下的石凳子成为村民聚集聊天的地方,只是这三四条石凳子从来都是坐不满的,因为村子里就那么些人,那些强壮的年轻人大多是进城了。村子的特别安静,给人一种被冷落的感觉,甚至让人感到心寒的凄凉。
山村里的天色总是早一些暗淡下来,现在都不用柴火灶了,也就看不到缕缕炊烟的升起。村民早早地吃饱晚饭,坐在那大树下的石凳子上闲聊。这里听不到汽车叭声,听不到小商们的吆喝声,也听不到麻将声,走路都需要搀扶的老夫老妻在这里享受着清福。坐在这石凳子上,似乎只是等待天色的暗下来,回到那清静的屋里。
微风吹来,能听到树枝轻轻摆动的碰撞声。灯光透过树枝照到地面,那光随着树枝晃动着,忽明忽暗。叫不出名字的虫子飞来飞去,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偶尔看到几只飞蛾,盘旋于挂在高处的灯罩旁。从墙角处传来蝈蝈的叫声,也算是这个小山村弹奏出的几个音符。
在大山的见证下,村子一直延续,就像是流淌着的溪水永远不会干涸。
站在村口的小桥上,望着绿色的大山、茂密的树林、潺潺的溪水,总是会想些什么。“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我的脑子无论如何是不能安静的。
一直在寻找一处安静之处,很喜欢这个小村子,因为这里是静谧的,安静下来,才会有所思索,没有思索的人生,总是缺少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