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凡人所思(组诗·家园)
一、低唱,语焉不详
禁锢,从语言开始向心灵
蔓延。半夏预存的静水,终究
无处渗透。于体内不断攀升
预备,以眼泪的形式现身
一次次咽下,钢筋水泥般的
切割和疏离。只采撷一缕
夜空的或者大海的蓝色的轻响
把仅存的一点清风轻放、润泽
希望长出兰草或者绿洲。茫茫的
天涯路遥远变得迫近。在黎明
高举起灵魂,与秋天不期而遇
二、我们坐在高高的树枝上
是童年,也是永远
我们在一起的一岁一华年
星星总忽闪着眼睛,羡慕
我们一起海阔天空
我的心总在蓝天横冲直撞
你总是把我举起,累弯了脊梁
我总是有说不完的浮想联翩
你总是点头说一定可以实现
我以为时间就那样一直蔓延
我们就一直坐在高高的树枝上面
惯看风月,阴晴不定
躲进木屋,管它春夏秋冬
三、努力使自己轻下来
生命不能承受太多重荷
压弯的脊梁
远走的流水
凋零的花瓣
我的随时可以涌出的清泪
一直梳理不清的思绪
舒展,再次舒展眉头
一句和一万句都咽下
迷离得不能再迷离的目光
柳暗花明在哪里隐匿
回归最初的平淡无奇
一些重中之重轻拋
一些轻中之轻握紧
像七月早晨草叶上的露珠
四、仰止
在异乡,沉默成自然
熙熙攘攘的人群加重了我的寂寞
哪怕一个熟悉的背影
令我哑然,进而泪落如泉
倒置的生活,无序地混乱
被离凌晨一点叫醒的眼
打不开夜深沉的黑暗
纵有万千的缱绻回归无言
条条大路堵塞,我预设的亮
屈服于现实的残酷无情
高举起灵魂仰望,希望有一棵彩色的树
一只银色的蝴蝶把我指引
五、置于
离水最近的地方,把影子
连同湿漉漉的灵魂,置于
水里,或者比天更辽阔的大海
湮灭,那些火一样炙热的煎烤
和,那些不愿触碰的暗淡
我们只相信,苍天有眼或者
柳暗花明。把一种虔诚高举
过头顶,到佛可以普照的地方
六、房子
你盛满我儿时的笑声,一直
回荡在以后的所有岁月。于是
在千折百回里,我频频回首
是你,给予我希望和倔强的力量
我是飘在外面的风筝,风里雨里
动荡的心惴惴不安。你是稳定
我内心的线,只有你让我安然自若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频频把你回望
我老家的房子,我活着的根基
时光越老,对你的思念越深刻
有时在梦里,一直嬉戏在你的领域
醒来,总有疼惜的泪滴滑落
七、我们之间也只剩下了雪
终于翻越了一个名字
像翻越了一座山一样
发现了豁然开朗
身后的一切都如雪
我们之间也只剩下了雪
等到春风吹拂大地的时候
一切虚无,连同记忆
人生无法预订,我们
也不可能活得诺言一样
掌心里的雪总要化的
我们注定会消失在人群
我们可以对着世界说的
我来过,不虚此行
你是上天给予的提醒
我是划过你心河的一朵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