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项链(外三首·家园)
◎项链(一)
介入人群。虚荣
介入聚会。骄傲
介入男人的目光。红酒的微醺
你需要炫耀。炫耀后的兴奋
于是,你拨开剧场中的潮水和岩石
穿过小路。小路上的柴房
肆意生长的野枸杞,像一团火成全了你
你做梦
你远离
你漂泊
你变卖——
笑容。智慧。向往美好的力量
你的高跟鞋撑起你
踩过油光闪亮的木质地板
迎接。洽谈
那些耸立的楼房,是你手中的牌
你发牌。计算
在暮色中。深深的暮色中你拥有的项链
不是野枸杞做的
而是炫目多彩的钻石
你几乎沉醉
沉醉来不及清醒。十万元的项链
遇水,就会遇见粒粒锈迹
◎项链(二)
我所说过的富贵都只是富贵
我所说过的平凡都只是平凡
如果风不经过窗台
如果雨不掺杂硬块
如果雪落下来,撑得住一个脚掌
我会告诉你:某年某月某日
库尔勒偏远的小镇
小镇上偏远的戈壁。他走出高大的房门
站在花丛中,交给我一串项链
石头做的项链,透明
暗藏虚幻
而我正是穿过那片虚幻,看清了飞舞的羽毛
羽毛中,青草的枯败
但我没转身
我坐在他身旁。在一个下午
取下项链
放在别人不能打开的旧抽屉
◎猫
当暮色沿着笔尖,四处蔓延
合拢。一只猫
安静。蜷伏
柔软的身体靠近我
我想起了那时的院子。院子里的阳光
想起了奶奶。奶奶使用过簸箕
而我,正好需要这样一个簸箕
模仿奶奶
分离石头和谷物
◎空雪
她们围着火炉,吃瓜子
她们谈论一场雪,顺便谈起乌鸦镇
那儿乌鸦多。房子陈旧
苍老的榆树,裸露着枝丫没有丝毫羞涩
如同她们。但雪不在乌鸦镇
下陷的门槛,坐着她们的眼睛
她们看虚无的太阳
看空气中弥漫的尘埃
看骑脚踏车的孩子。她经过时
她们听到了深处的桃花,在脸颊上绽开
但她们回避。在夜晚
回避一湾浅白,自天鹅飞落的舞姿间
穿过她们的发丝,清洗
语言里
黑暗里的罂粟花
(文/网名:紫陌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