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局外人(外三首·家园)
◎局外人
这样的天气适合住在乡下
适合在乡下踩出一些泥泞。不小心摔倒
而粘在身上的泥巴
像莉莎身后的阴影和斑点
取是取不掉的。索性不取
索性成就一块泥巴
砌墙。补炕
或者造一个羊圈。但雪
落到地面上就化了
没有水
深深的潮湿是一块心病
邪恶。没有忏悔的余地
但女孩。美丽的女孩手中的弯刀
布满愤怒。无助
那是她唯一的权力
那是她唯一的证人
在她砍倒生长黑暗的苹果树时
她不爱。也不恨
可莉莎,你的眼睛干涸如遥远的火星河流
你的笑容,消失
从太阳的余光里
你变大。缩小
孤零零的。如没有烟火的乡下
他不去,不会出现泥泞
不会虚构的另一幅画面
◎荒诞之事
麦子在墙上生长的时候,窗外飘着雪花
一个额济纳旗的孩子
头戴羊皮帽。身穿羊皮袄
手里拿了一截羊皮鞭子,坐在雪花上
他赶他的羊
雪白的羊。奔跑着
叫着。向某一个特定的称谓
向她。她站在窗子前
想打开窗子
想坐在墙上——
如果她能成为一片绿草
如果允许,她做麦子的邻居
她招手。呼喊那个孩子
她聆听
群羊啃食青草的声音
◎走过时间的通道
认识索菲亚。阿依古丽
认识北斗星。手电筒
认识普姆雍措。白马寺
认识葡萄。苹果
威廉草。燕麦花
我不仅认识现代的,还认识古代的
茶具。杯盏
棺椁。坟茔
哭泣的女人。做梦的孩子
提刀的屠夫。诵经的僧人
我认识他们
拾柴引火。烧水煮饭
我放一个土豆,在炉子里烤
我披一身雪,离开人群
我向死去的人,索要地址和光亮
向一只乌鸦,奉还
课本里出现过的石子
◎信奉樱花的人
信奉樱花的人,听说住在大阪
听说同住的还有一只没有影子的猫
他们每天走同样的路
每天穿过见花小路,去法善寺
然后折返。择路
富士山下的樱花,完全开了
他们不喝酒。不吃肉
不打猎。但他们手里有剑
剑上有一枚小小的苦杏仁
如果你非要问为什么,我只能说
飘落的樱花
像极了窗外的雪
(文/网名:紫陌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