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深秋时节,我思念着你(散文·家园)
岁月中总有一处风景,让人难以忘怀。红尘阡陌路上,总有人让我时常想起。
落叶随风儿飘零,秋风吹响最后悠扬的长笛时,我来到了拙政园的“荷花四面亭”,痴痴地看着枯了边缘的荷叶,心中泛起莫名的忧伤,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依然如此执念。半声叹息,无奈又痴迷。
不知谁的手机铃声,一曲“姑苏好风光”响起,划破心中的寂寞。
“春季里杏花开,雨中采茶忙。夏日里荷花塘,琵琶丁冬响。摇起小船,轻弹柔唱,桥洞里面看月亮……”
我的嘴角不自禁地扬起,姑苏城里,一年四季的美景在我的脑中浮现,那荷塘里的残叶也不再是忧伤的旋律,透着一种静美。
久违的情愫在心中被唤醒。岁月的痕迹里,是时光拉开了我和你的距离,但心中那些深藏着的记忆,始终洇渡着不愿散去……
那是很多年以前,你送我的一幅墨荷图。虽没有“八大山人”那样“墨点无多泪点多”的境界,但荷花的神韵在你的笔尖下竟是那么美妙。荷叶浓淡相间、翻卷平整变化自如,粉红的菡萏上点开白色的瓣尖,一只玲珑的翠鸟站立茎干上,紧盯着湖心,搜索着时不时要上来换气的鱼儿。那翠鸟羽色鲜艳,身材玲珑小巧,眼睛透亮灵活,长长的嘴喙似为捕鱼而生。整幅画卷笔墨自然,很难看出是一位无名之辈的新作,真让我羡慕你的聪慧、机灵和才智,崇拜你的天才,佩服你能绘出如此美的画作。
“还没干透,你要好好保管哦。”我有了你的墨宝,心里很开心。我想让你教我画画,于是,你带来了许多范本,其中有仕女图,有花卉风景图等等的线描。我握着毛笔,顿感有千金重,那线条粗细不匀,横竖不齐。练习了一个多月,好歹能画成直线和竖线。坚持了快一年,感觉没有明显的进步。我想放弃,你说:“也好,只要开心就好。”
你爱笑,笑不露齿的那种含蓄的笑。你喜欢新奇,喜欢大自然。
记得那次我们俩在准备着市里的珠算比赛,我约你来到我们家一起练习。
那是一个深秋的季节。那天,你骑着车来了,刚停下车,便惊讶地说:“你家住在这树林里呀?好美,就像是仙境一般。”
我笑了笑,搬出两张藤椅,摆放在大树下面。
你抬起头看到黄色的梧桐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一团团金黄色的果瓣:“那是什么?”
“梧桐果。”
“能吃么?”
“能,绿色产品,绝对无污染。”
你低头在地上找寻着,发现一叶果瓣,像长勺形状,约有两寸长,一寸多宽,中间凹陷,四周有五六颗比黄豆大一圈的咖啡色果实。我朝你点点头,你高兴起来,随手捡拾起来。我回屋找了一个袋给你。我看到你在树影下的样子,就像一幅油画,是那么的纯真,如少女一般。我停下了脚步欣赏着。半小时后,你终于停了下来,洗了手。
静静地坐在藤椅上,向四周看去,不远处有一排高大、粗壮、有年头的银杏树,金黄色铺了一地,在阳光下泛着光彩。
“这地方,太美了,住在树林里的感觉真好,太喜欢了。”
“你来呀,常常来这里,我欢迎。”
就这样,你爱上了这里,我们在树林里边赏景,边喝茶,边练着珠算。
你成了我家的常客,也成了大树的影子,我们的友情随之加深,在冬天里晒太阳,在春天里看百花,在夏天里找知了,在秋天里捡拾梧桐果。在这一片树林里,我们成了一对快乐的小鸟,手拉手如仙女般在树林里飞跑,追逐嬉闹。
这片小树林,成了我俩友谊的见证人。
世间事难料,有人因为懂你而缔结友谊,有人因为误解而离去。真没想到,“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成了真。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俩开始生疏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惹你生气了。你是个不愿意多言语的人,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内心的人。
从此,你有意地避开我,我们之间的友情渐渐淡漠。我家的树林里也不再有你的身影。
我想挽回这段感情,夏天我邀请你一起赏荷,秋天邀请你来捡拾梧桐果,都被你一一拒绝。
就这样,你转身离去了,没有多余的道别,也没有想像中离别动情的场面,你离开了我的视线,只留下我痴痴的思念。
渴望与你重修与好,潜入我梦中。那天,我鼓足勇气拨打了你的手机,可是语音提示是空号。你换号了,同事们谁也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那天,我找出了你的画,轻手轻脚地打开,似打开那段与你真诚友情的回忆。可是,画上的色彩已经明显地暗淡了,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也许冥冥之中,这是一种天意。一幅暗淡的画,寓意着那段友情渐渐旧去……
多少年过去了。如今,又到深秋季节,那枯荷的墨韵,那梧桐树下的果实,让我想起你。想念你的容颜、想念你的友情、想念你的纯真与可爱、想念你曾经温暖如泉水般的眼神、想念你蹲在梧桐树下的剪影。
我曾设想过哪天我们能在路上相遇,一定是我握着你的双手。我也设想过我们再次见面的第一句话,也许是简简单单的“你好吗?”
独坐窗前,目尽午后秋阳。思念如一种心语,网住了我的秋愁。秋风,似我的倾诉,呼呼地响彻苍穹。执一支心香,但愿你安好。剪一缕秋风,穿过思念的墙,将友谊的情怀紧紧罗起,托天上的云朵带句话:“曾经拥有你的友谊,足够让我回忆一辈了,谢谢你。”


年轻时不懂珍惜,一旦失去,再想修复,真的很难。只能听天由命了。
谢谢老师,问好老师,遥祝冬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