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雪落无声(散文·家园)
一不留神,就站在了冬季的渡口。
早上醒来,寒风凛冽,它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呼啸而过,疯狂扑打着窗子,发出啪啦啦的声音。整个楼被震得轰轰作响。打开房门,一股冷气迎面撞了过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似乎让体内的神经蜷缩起来,脸和手瞬间变得冰凉冰凉的。
走到教学楼后,本以为会背点风,哪知风更大,貌似要将人吹倒。一抬头,瞥见高大的梧桐树上零星地挂着几片干枯的叶子,凌乱在风中,上下翻飞,发出“呲呲”的声响。蓦然想起美国作家欧·亨利的短篇小说《最后一片藤叶》,作家说,心中若有希望,生命也可以很顽强。不知道这几片叶子还能坚持多久?岁月如刀不饶人,可季节又何曾饶过花草树木,柳树的婀娜多姿早已不复见了,只有光秃秃的柳条无精打采地随风摇曳。
看着阴沉沉的天气,忽然想起今天是大雪,一个如诗如画的日子,或许下点雪会更美妙。
吃完早点,和同事去操场转悠。没有了红花绿叶的点缀,冬天的操场显得更加空旷,从左向右,自西向东,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北面墙上的标语清晰可见:让青春在锻炼中闪光!体育器材场地,也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只有篮球场上传来阵阵的“咚咚”“砰砰”声犹如激越昂扬的进行曲,让寂静的操场稍显热闹一些。
风越来越大,升旗杆顶端的红旗呼啦啦作响。“下雪了,下雪了!”有学生手舞足蹈地雀跃着……
雪花,就像美丽的天使,在朔风中翩翩起舞,轻轻落在追逐嬉闹的孩子们的头上。寒风,雪花,扑打着孩子们红扑扑的灿烂笑脸。
我虔诚地伸出手来,想接起几片飞落的雪花,那点点白色的小精灵随风飘荡,也不肯轻易地落入我的掌心。
“今天太冷了,回办公室吧!”同事一边搓手一边嘘嘘地说。“操场风大,转了几圈感觉更冷了。”我使劲跺着脚。刚进办公室,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顿觉心肺重新复苏,全身血液畅通无阻。原来,年级主任早已打开空调,让办公室温暖如春。几个学生正在给家长打电话,准备请假回家,因为早上起来有几个学生出现恶心、呕吐症状。老师们分析了原因,晚上宿舍空调温度过高,室内外温差太大导致。这和夏季开空调温度效果相反,但人的症状相似。去年宿舍太冷,学生感冒请假的人不在少数,有的班级三分之一的学生都病了。今年上级领导给学校宿舍装了空调,没想到学生也感冒请假。真是过犹不及,凡事还是恰如其分最好!忽然想到应该给学生多强调如何照顾好自己,冬天也没必要捂的太暖和,中午适当打开窗户,空调温度不宜调太高。
伴随着大雪节气的到来,真正的冬天也来临了。想起以前冬天雪花飘飘的日子,现在冬天落雪的时候少之又少了,不由得怀念起以前下雪的情景。小时候的一个冬天,早上我刚刚醒来,就隐约听见妈妈说下雪了。我喜出望外,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趴到窗台朝外看,果不其然,雪花纷纷扬扬,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地面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地毯。天地一片洁白,窗外光线晶莹剔透,太美了!
忽如一夜寒风起,雪花纷飞何所似。远近一片白茫茫,怎能分清天和地?突然,我有了一种想法:今天不去上学了。太冷了,我就坐到热炕上看下雪吧!过了一会儿,妈妈进来,看我还没有起床,就走过来督促我:“还不起来,一会儿上学迟到了。”“我头晕,可能感冒了。”我轻声说道。妈妈摸我额头,然后说:“不烧啊!怎么回事?不会是装的吧,不想上学去了吧?”“反正也不早了,等起来穿好,上学也迟到了。”我还想狡辩。“就是迟到了,也要上学去,你赶快穿衣,不会迟到的。”妈妈提高嗓门,语气很有震慑力,我即使反驳也苍白无力。然后,我磨磨蹭蹭穿好,还是感觉上学会迟到。再说,我的班主任孟老师,一直奉行的原则就是:宁可给学生好心,也不能给学生好脸。他那么厉害,面对学生,脸上从来没有笑容,而且脸色就像非洲黑人一样。话语虽然不多,也让学生望而生畏。
我担心上学迟到,班主任对我黑脸,因此迟迟未动,也没有背书包出门。这时,妈妈不高兴了,拿起正在扫雪的笤帚把在我的头上轻敲了一下。我的头很快疼了起来,不过还是忍住了眼泪,只是感觉自己好委屈。妈妈说:“坏毛病都是惯出来的,今天不去上学,明天也会这样,以后随随便便就逃学。”妈妈这气势出人意料,因为妈妈一向对我不发脾气的。虽然,我不完全赞同妈妈打人的做法,但也无可奈何。只好一边抽泣,一边背起书包,冒着纷飞的大雪,向学校方向跑去。还好没有迟到,只是比平时上学晚到一会儿。孟老师倚在教室门框边,一只胳膊搭在另一只胳膊上,手指捏住胡子。他只是白了我一眼,换作其他同学,他会打手的。我疾步坐回座位,他这算给我很大面子了,可能我平时表现还可以吧!这件事情让我刻骨铭心,因为这是妈妈唯一一次打我。从那以后,也让我长了记性,上学不敢再迟到。
窗外大雪飞舞,不需多时,便是一片洁白的世界……
雪,是纯洁美丽的象征。雪景,更是让人陶醉,从古到今,描写雪中景、雪中情的诗词和歌赋多如天上的繁星。可普通人没有那么多灵感,只是习惯于它是一种自然现象。
一说到下雪,我就想起上初三的时候参加作文竞赛,本以为老师会出一个记叙文的作文题目,因此看了很多记叙文的范文。参赛那天,雪花飘舞满天飞,千树万树梨花开。走进考场,坐定以后,看了作文题目,我一下子懵了,作文题目竟然只有一个字:雪!当然,这个题目可以写成各种文体,可我对这个题目犯难了,只想着它可能是写景作文,一时竟然不知道怎样写。我最不喜欢写景的文字,这方面还是很欠缺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最后交卷子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直到现在,我依然难以用更好的文字,描述出心中最想说的最美的雪景。
大雪纷飞下,更需一份暖。时值冬季下雪时,最温暖的当属吃火锅了。白居易有诗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三五人亲朋好友小聚,围坐在暖暖的小火炉周围,一边酌饮,一边谈天说地。窗外天寒地冻,雪花纷纷扬扬,屋内热气腾腾,吃上一碗刚出锅冒着热气的羊肉,鲜香的羊肉味从锅里飘出来四处弥漫的香味,瞬间勾起了人们的食欲,恨不得立即吃上两大碗才过瘾……
季节清寒,惟愿拥抱温暖。这些飘零的往事,如同生命中深浅不一的脚印,把所有的深情和温暖都留在了如水的光阴里。
大雪无声情有痕,在水瘦山寒的日子里,愿温暖与你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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