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人世间】花裙子(微小说)
唉,咋好?冤不?!
那年,中考进入倒计时,漂亮的语文老师蔡洋洋,为了让班里的同学都能顺利升初中,过了放学的点,仍站在三尺讲台,不厌其烦,圈圈点点——划范围,讲难点。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节语文课。临近放学,蔡洋洋老师坐我同桌旁,苦口婆心地给她讲……
“当……当……”下课铃响起。同学们呼呼啦啦整理起书本,她没听见似的,继续滔滔不绝……
那时候,农村的孩子,对学校的铃声很敏感,铃声一响,不论是上课,还是下课,孩子们都会呼啦一片像放羊。铃声,是从校门口挂在树上的那个空芯铸铁大铃铛发出的,铃铛中间用绳子拴个萝卜头样儿的铁家伙,手拉绳,“当当当”清脆悦耳,随风儿飘荡。上课铃,连续、间歇式拉三下,“当、当、当”三声,稍停顿,如此重复三次;下课铃,连续、间歇式,拉两下,“当、当”两声;预备铃,“当”一声。我们戏称为“上三下二预备一”。
大约过了一刻钟,蔡老师仍然意犹未尽。几个顽劣的同学坐不住了,相互递眼色……
当时天热,蔡老师穿条“松紧带”束扎的大长花裙子。坐她后面的三猴子,“扑哧”一脸坏笑,一双小眼睛盯紧了她穿的花裙子,“黑手”悄悄用力,三枚圆图钉把裙子紧紧钉在了凳子上。
乌拉!终于给我同桌讲解完了。蔡老师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细密的汗珠儿,起身一霎那,裙子被扯到大腿根,露出了碎花儿的小裤衩。啊呀!瞬间,她脸红到耳根,慌忙提起裙子,冲身旁的我凶凶巴巴,声音嘶哑,反了,反了!明天,叫你家长来吧!丢下不容置疑的话儿,她逃也似地离开了。同学们憋不住嘴巴笑着,闹着,撒着欢儿挤出教室一溜烟,眨眼不见个人影儿。
唉唉,招谁惹谁了?冤!比窦娥还冤!没等父亲举起的巴掌落下,我跪地发誓,声泪俱下……
第二天,学校见到我父亲。蔡老师双颊绯红,怨气未消,没听一句解释,她出口的话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向父亲一通扫射……
三天后,纸里终包不住火,三猴子露馅了!
“裙子”事件后,在学校我常见蔡老师不时就会做出提裙子的小动作。我想,这小动作,该是“裙子”事件留下的后遗症吧!
后来,我考上大学,留在一个三线小城为生计奔波。三猴子高考落榜,不舍不弃,终于花儿绽放,成为创业有为的佼佼者。
再后来,蔡老师退休了。三猴子“三顾茅庐”,掏心掏肺,诚心可鉴,如愿把她接来公司,聘作顾问。
如今,公司四季如春的办公室,蔡老师笑靥如花,一年四季身着漂亮的花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