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花之悟(散文组章·家园)
◎邂逅花香
对于油菜花,我有着一种不解之缘。遗憾的是一直没有机会深入得见,那种期盼就像是与恋人相见恨晚。
那一次,穿越乌兰布统大草原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太美的风景,留下的是一种抹不去的心疼呢?乌兰布统太美了,以至于有点梦幻。可是,只有十二分钟的路程,我的心怎能不平生遗恨呢!那草,那树,那花,那牛羊,那蓝天白云,乌兰布统的美都是带不走的!
继续前行,路边不时有草原呈现,却依然弥补不了遗恨。突然,满坡狭长如带的金黄惊艳了我。它由高而低,曲折有致地绵延。黄中有绿,越发充满生机。车子在前行,这条黄色的龙也似游动。这不是伟大的奇观吗?我的眼睛不想离开半秒。
我强烈要求走进那一片黄色的海洋,那一片金色的梦想。我没想到,我的眼里竟流出了泪。太久违了,这一场邂逅!
它怎么可以如此磅礴?这让我想起了奔腾不息的黄河。原来这种静,也有惊心动魄的力量。那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没有发端,也没有终点,只有蓬蓬勃勃的生命力的流淌。它没有声音,却似千军万马在奔腾不休。它掀起了我内心激荡不已的海,和着它的节拍,一起翻腾。它培养了我的想像力,怎样的土地才能孕育如此勃勃生机呢?在平川,在江南,我遇见过你,那里有如此不可遏制的生命力。它在一幅画里苟活,成为被观赏的风景。而在这里,你是霸主,统治着这一方高出丘陵的土地。地势越高,身材越伟岸。好像要与远山试比高。而我呢,一进入,就被你淹没了。我想抱着你,就像抱住了一座高山。我想俯身而卧,就像卧在一条大河里……我不能扼制我沸腾的思绪。我佩服你的高远,你与远山相连,模糊了空间的界限。你与天空衔接,模糊了时间的存在。我存在,存在于你的生命里。清风拂过,你舞姿婆娑,犹如一片海冲击着岸边。无声,却胜过千万声,在我的心间回响:生命就是要这样活出个明明白白。
我忍不住闭了眼,你以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那是一种心灵深处的香气。蜜蜂嗡嗡地闹着,你兀自地屹立,脚下的沙石又奈你何?只要心中有一个远方,什么都无可阻挡。你就是你,你也可以成为远方。
久久地比肩。奇怪,我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没有了穿越大草原的躁动。是啊,面对喧嚣浮躁的生活,我们自然而然就不淡定了。看到了生活的真相,就想逃避生活,寻找属于自己的纯净的生存空间。生活不可能是纯净的,但仍有纯净之地可以生存。比如,这一片油菜花,完全可以安顿心灵。别冒进,也别气馁,生活就是一种无声胜有声。只有你自己淡定了,才能遇见淡定的世界。
离开油菜花的时候,我没有回眸,也没有心疼。因为我已经把这种宁静致远的美纳入怀中。生命之中,还有多姿多彩的美,需要发现和珍惜。我相信,一直向前走,一定会有更美的花香等我邂逅!
◎陷入藕花深处
在东湖荷园,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陷入藕花深处。我们的小船很轻,像东湖的水,和我们的心情。东湖的荷很美,就像我们此刻的心情。一叶扁舟,在澄碧的水上任意漂流,也像我们的心情一样。
对荷的喜欢由来已久,就像由来已久的爱情。
打动我的,或许是那份高洁吧!近墨者,依然有倔强的品格和高洁的风骨。我是一个身在杏坛的人,工作的性质决定了我有一颗纯洁的心。可是,当我有机会步入社会后,才发现更多的真相。能明白并保持内心的纯净感,实属不易。不管怎样的理由,有一颗干净的心很重要。尤其像荷花一样内心纯美的女子。
她,真的如亭亭玉立的荷花,而且她人前的风采,也如荷花。可是,当我知道了她生活的故事后,特别是她的那些不顾一切的付出,忽然间,我觉得她没那么美了。美,不需要付出底线。她很匆忙,也很光鲜,但一切都无法填补她内心的空虚……
这不是我想要的纯净的生活,也不是她的初衷。可她已抽身不得,骑虎难下。其实,她完全可以像荷一样,活出自己。
或许,我更喜欢荷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有多少生命,就铺展开来,生命就是用来使用的。做一事,专一心,活就活个淋漓尽致。我认识的一个女子,她以农民的身份,闯荡、拼搏而成为了专业的编剧。我经常对她的经历好奇,她告诉我,路都是拼出来,不甘于现状,才能改变现状。
或许,我更钟情于荷的清芬。一个人能留下来的,唯有她的品质。一段时间,我因为莫须有的诬告而十分低靡。于是,我开始怀疑人生。一位领导的话启迪了我,遇事先思己,如果没有过错,有何戚戚。不为别人的错误买单,坦荡如砥的胸襟可以包容一切。
要留清芬在人间,像荷一样。我更喜欢每一个像荷一样的人。
人生不易,就算如戏,也要活好自己角色。能保持自己本色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