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踏雪寻梅(外四首·家园)
◎踏雪寻梅
那一年,我们冒雪寻一朵黄色的梅花
纯白的大地,留下脚印一串串
我们一起去影院看过《爱情麻辣烫》
但我们不说那两个字,太烫手
我们一起去南山摘过干了的山枣
酸酸甜甜,正合我们的新怡
我们一起去五门市商场买过年货
可怜囊中羞涩,脸上还挂着喜乐
火车道旁的苗圃,挂雪的树影里
说过第二年夏季我们要何从何去
八八普三五楼的教室的最后一桌
《试唱》的五线谱我们已倒背如流
有一层纸,没有被雪戳破
有一盆火,一直在心里燃烧
有一树寒梅,悄然在雪里绽放
那一年,我们师范毕业前夕
◎雪将至
寒威霸气,大雪将至
中年以后,冬天越来越冷
更多的时间局促在一间屋里看世界
在大雪纷飞里,沉静自己
远离一些人事,像雪里的寒梅一样安静
心静了,世界也就不再喧嚣
一些嘴脸,也变得像雪一样兀自地下
兀自地融化,即使成冰也不舍其白
学会逃离一些圈子,孩子气更浓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苦为难自己
就像,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温暖的去处
躲过大雪里将至的一场寒冷的大雪
◎风雪夜归人
雪花,是天空与大地的情话
夜,是个多情的看客,归人在路上
那场雪,在我们的心里下了二十八年
那些情话也说了二十八年
那个夜晚,温暖灵动了二十八年
风雪夜,适合送归人
你送我,翻过一座梁
我送你,穿过一条沟
因为一个话题,争论不休
一来一回的相送,穿过了整个夜晚
最终在我的土坯屋里落足
烤着炉火,说着说不完的愿景和未来
不说时间,和风雪夜
归来,已是雪人。相拥在温暖的归处
◎雾凇
一辈子总有几次遇见,雾凇沆砀
释放的冷,足以冰封前行的脚步
每一条路,都山重水复
被迫拔掉一根根的刺,学会与形形色色的
人事和解。不得不低下头颅
对一些黑暗示弱,说流水一样的话
向石头致敬。把雾凇当作云做的风景
加框放大,留作柳暗花明后的膜拜
世事洞察。尖锐得不再纯粹
浑圆的也不再纯粹。至清的水无鱼
糊涂地清醒着,看破风的一些谎言
权做是歌,说着一些模糊的话题
◎江山
那些中年打下的,逐渐缩小
和当年勇一样,不再重提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喧嚣的江山,亦只留一泓湖水
种荷一株,种扁舟一叶
荷在水里看我,我在舟上赏荷
再也兴不起波涛翻滚
捋平一张纸,折叠再折叠
成一只飞翔在天空的风筝
没有线,也不圈点江山
把世界交给世界,把自己交给自己
到该来的地方来,到该去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