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主动搭讪的老人(散文)
午后,暖意洋洋。我第一次陪八十岁的老妈在小区旁边的公园遛弯。
“过来、过来、快过来,我可看见你了,都想死我了。”对面假山处一位瘦小且满头银发的老阿姨,坐在石凳上,双手往胸前不停的勾着,做邀请状,面带笑容对着我和母亲说话。
我看看母亲,母亲望望我,我摇摇头:“我不认识她。”母亲也说不认识。
老阿姨着急的对着我母亲说:“老太婆儿,我叫你那,快点过来,我想你想得很呢!”母亲对我笑说“这老太太,认错人了吧。”“应该是吧,咱过去给她个打招呼。”我牵着母亲的手走近那位老太太。
老阿姨从坐着的石凳上站起来,双手抱着我母亲的脖子激动得摇起来:“你去哪里了老伙计,这么久也不来看我?都想死我了。”我母亲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温和地笑着。
我把老阿姨扶坐在石凳上,我母亲就坐在老阿姨的对面问她:“您今年多大了?”老阿姨脸上洋溢着快乐:“俺今年70了。”我母亲:“还年轻着那,看着身体还挺硬朗。”老阿姨:“是啊,我身体好着那!”我母亲又问“您在哪个小区住?”老阿姨从胸前领口处掏出一张挂在脖子上的卡片,大声笑说:“给你看看我的狗牌,让你看看我在哪个小区住哈?”我笑说:“阿姨,您说话真幽默!”
我弯腰低头,托起老阿姨那张挂在脖子上的卡片看,原来上面依次写着小区的名字,楼栋号与楼层还有家属的联系电话。我正疑惑时,旁边一位路过的阿姨看着我说:“我可羡慕这老太太了,无忧无虑的,啥心都不用操,吃饱等饿。”路过的阿姨说完就离开了。
我与母亲也要离开时,老阿姨紧紧抓住我母亲的衣服并用乞求的眼神对我说:“老伙计,别走呀,再陪我说会话嘛。”“好的,阿姨,让我妈再陪您说一会话,啊。”我用双手拥抱了一下老太太,并蹲下来抚摸着她的手。没想到阿姨竟然抱着我的胳膊,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泪花:“闺女,你真好,真是好闺女。”
“阿姨,您有女儿吗?”“有啊,我闺女打工挣钱去了,回来给我买花衣服穿,嘿嘿。”阿姨顿时兴奋得像个孩子。“阿姨,您跟儿子一起生活吗?”阿姨手指着我身后说:“我给她一起住。”我转身,看到一位五六十岁的女人向这边走过来。
女人指着老阿姨对我说:“这是我老姐,我外甥女打工去了,把她妈托付给我了。我也是顾不过来呀,孩子们都去外地打工去了,我在县城接送孙子孙女上学。这不刚送完孩子,就赶快找我姐来了。我姐呀,脑子有些问题,总爱缠着人说话,谢谢你们陪她说话,不然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分别的时候,老阿姨抓住我的手:“闺女,好闺女,以后你要天天来陪我玩啊。”“好的,阿姨。”我给老阿姨一个拥抱。看着我们走远,老阿姨一边摆手做再见的手势一边语无伦次的大声说着英文:Goodmorning(早上好),hello,(你好)Goodbye(再见)。
“原来这老太太还是个文化人,可惜了。不过这样挺好,无忧无虑的。”
妈妈意味深长的说:“幸亏我闺女没出远门,还能时不时的来闺女家住几天”。
我顿时脸红:“妈,您以后就住在我家,我天天陪着您。”
“你不上班怎么给孩子挣钱啊?”
“孩子大了,可以照顾自己,照顾您才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