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聆听梅园度新春(散文)
一
在梅花含苞待放之时,我又收获了一首新词:行香子.梅园清茶待知音。“梅院无尘,心月如银。花间坐、浅醉三分。任它往事,去似浮云。守玉为身,诗为骨,画为魂。前生何命,今应何运。若相知、遁入空门。雪融春近,独抱天真。伴一张纸,一支笔,一知音。”
喜欢,被我命名为梅园的家。喜欢,忙里偷闲。于不大却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安放自己的诗心;沏一壶清茶,邀一知己同品,滋润自己的禅心;捧一卷新书,伴一缕晨光,宁静自己的凡心。
虽然,这次是因疫情宅在家里的,缺少了如往年那样的走访亲友欢聚的那份激情。但也因自己的一份喜欢,照样能够让日子在春风中荡漾起醉人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每天的清晨,我都会被一种婉转轻吟惊醒。悄悄地起床,寻着一朵花开的声音踏进阳台。当我看见傲然挺立于窗前梅花的那一瞬,冥冥之中,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从一朵朵含苞的、绽放的花朵里映照着的我,何尝不是同她一样。与世无争,努力提高自己的个人修养,放低自己的姿态。偶尔得到一点点阳光雨露,便能回报之繁花似锦。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犹记比儿子还小的时候自己的憨态,年三十晚上兴奋地不知道睡觉。踮起脚尖,对着窗台的镜子照啊照,照了很久很久也不离开。母亲不解地问,明天早晨才能穿新衣服拜年,你晚上臭美啥?我很委屈地回答,您说过年我就长一岁,我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长高的。
现在想起来未免好笑,但真的喜欢那时候懵懵懂懂的自己。即使大人在你不听话的时候吓唬你,再不听话就拿刀子把你耳朵割掉。你也会歪着脑袋问个明白,割掉了还长吗?
二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中,那时候的自己已被女儿代替;不知不觉中,那时候的自己又被儿子代替。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寻寻觅觅,唯有来到这里,才能寻到一隅抵御变化无常的人生净土,才能卸下你的累。闭上眼睛,这个时候的自己很轻很轻,脚下好像有一团飘渺的云载着我漂浮起来。尘世离我越来越模糊,继而无影无踪。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儿子醒了,他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随着他的几声呼唤,把我叫醒了,悬浮在半空中的我随即飘然落地。
此时,太阳已冉冉升起,该给他做早餐了。
只有做了母亲才知道,孩子,能让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脱掉旗袍换上围裙;孩子,能让一双拿笔墨纸砚的手,每天拿着勺子铲子敲着锅碗瓢盆奏响一日三餐的乐曲。
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喜欢就会无法拒绝,喜欢就会心甘情愿。我特别喜欢孩子,或许是我单纯率真的性格也只能适合跟他们在一起。儿子从小特别乖巧懂事。比如,在他四五岁的时候领他去超市买生活用品,他的目光总是被形形色色的食品吸引。我会非常有耐心跟他解释,什么食品添加剂太多什么食品有激素之类的,他都能够记住。有时候,看着他拿着一盒包装精致的食品兴奋的问我,妈妈,这个有辐射吗?这个能吃吗?尽管他把我平时嘱咐他的少看手机有辐射之类的,跟食品的防腐剂混淆了,我还是能够理会他的意思。不想让他失望,也不能欺骗他。所以我只能告诉他,你想吃,我们买原料,回家给你做。
三
物欲横流的今天,为了让孩子能吃到绿色健康的食物。我绞尽脑汁,费劲心思,学会了做很多好吃的零食点心。年前忙着备货,从乡村集市上购买了许许多多大爷大娘自己种的红豆、小米、麦粉、新鲜蔬菜等,也购买很多山鸡蛋烘培成南瓜蛋糕。这些,足不出户,足够我们一家人吃半年的。
时间是把种子,种在哪里就能在哪里开花。惜时如金的我,虽然在家里牺牲了自己很多时间。但看到孩子吃地津津有味,嘴里塞得满满的,还忍不住夸你一句:“妈妈,你做的这个饼太好吃了,你应该去开一家饼店。”听后,我的心里像开出了一朵花,美滋滋的。哪有一丝后悔可言?
中午,阳光洒满书房,书香、花香、墨香四溢。此时是陪孩子读书写字的最佳时刻。以前,我往往给他布置完作业安排好他以后,就腾出时间来读自己的书,写自己的字,画自己的画。这几天,可能是担心怕他不耐烦了会外出乱跑。所以,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默默的陪伴。聆听他读书的声音,聆听他画好每一副画后描述的创意。在认真地聆听下,我听到刚刚十岁的他是在模仿着诗人的声音,朗诵的是一份自信;在认真地聆听下,我看到他的每一副画里都有他的故事与梦想,每一副画都是他构思的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村里喇叭还在不停地宣传有关疫情防护的措施。在有关领导带领监督下,村里人自我防护意识都很强,基本没有擅自出门的。晚上的街上,更加悄然无声。
每年的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明天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主动给远方的母亲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吧。以前,总是她先打过来。而且好像很怕耽误我时间似的,总会匆匆说几句话就主动挂掉了。这次,我打过去,母亲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千帆过尽,素简人生。接近半小时的电话,让我聆听到了她的着急。每逢过年,她都会准备很多年货,炸丸子、做年糕、蒸米面馒头、摊煎饼等。她这次真的为我不能回家一起分享而着急了。但又很无奈的千嘱咐万嘱咐不让我出门,每一句话里都充满无限的牵挂与疼爱。我如今完全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不管你多大,不管你多忙多久没回家,在母亲眼中,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天下,也只有母爱是最宽宥的。所以,我的责任就是让母亲永远健康快乐,让母亲有着永远花不完的钱。然后,我再像不能自理的小孩一样,慢慢享用她为你准备的沉甸甸的爱。因为,我的母亲喜欢这样做,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
今生,最让我羡慕的是能够幽居空谷的隐者。喜欢佛学,时常不忘修行。也曾在仙境一样的荆山寺居住了一段时间。一张床,一卷经,一壶茶,一盏灯。跟着清心的师父们吃斋、念佛、诵经、写字、绘画,过着一种简单到极致的生活。师父大概见我有超常的智性和忍耐力,能忍得住常人无法忍受的寂寞,所以赐我法号常智。我也希望自己能幻化一身的仙风道骨,能归卧成这里的一株绽满馨香的梅花。
四
可我还是因缘分不到离开了。我有爱有家有老人有孩子,太多的情无法割舍与放下,也无法让我不去梦想明天与未来。于是,我依然没有修成正果,依然是凡尘中的女子。
今春特别暖,有些柔软的迎春花儿,已经随风飘落到院子里。我不忍踩在脚下,弯腰慢慢一一拾起。其实,今天我才能理解,“真正的道场不是寺庙、不是禅堂,真实的道场就是每一个当下眼前的存在和每一个念头”。如今,眼前的一道篱笆墙便让人有着归去尘寰外的意境。走进我的梅园,如同走进我的诗里,我的画里。院子里,新树抽芽,暗香浮动。伫立在草木之中的我,恍如隔世。
感谢,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论繁华三千,但求素心如雪,躲进梅园成一统。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在不断老去的岁月里,且行且珍惜,让我真正的做一次自己。许我有一方天地,享受独处的惬意,安静到能够聆听自己的呼吸声。一呼一吸中,我聆听到的都是新春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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